秦宅。
“观生,这事真不是我们想瞒着你。
是知游!
是知游他威胁我们,不让我们告诉你啊!”
“对呀!”
秦家三叔帮腔道,“观生,你弟弟的脾气你知道,我们哪敢不听他的话?他非得翻了天去!”
书房内,秦观生坐在办公桌前,一张张翻三天前那场盛大婚礼的照片。
干瘦虚弱的弟弟病怏怏歪倒在轮椅上,偏偏笑得见牙不见眼,得意,骄傲,兴高采烈。
秦观生骨相凌厉优越,眼窝深邃,更显其瞳孔深不见底,一言不,压迫感强悍。
对秦家人七嘴八舌的解释,他充耳不闻,修长的手指一张,一张,一张地翻动照片,沙沙声规律而冰冷。
照片中,新娘一袭大后摆复古婚纱,通体点缀着刺绣与蕾丝,高贵典雅。
不同于秦知游满脸傻乐样,她脸上无悲无喜,神情平静得像一尊神女瓷像。
但若细细看去,才能现她眼中弥漫着一层无能为力的哀伤。
婚礼现场拍了一千多张照片,每一张,这位新娘都在注视着秦知游。
秦观生的视线落在新娘侧脸,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捏紧了相片的一角。
秦家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家主反应,见男人似是不满,秦家二叔秦晖立刻调整了语气,见风使舵道:“观生啊……你爸妈走得早,我和你三叔也算你的长辈,今天我们长辈都在,关于你弟弟的婚事,我们重新商量一下。”
“那个女人,我调查过,不过是跟着一个叫罗江流的江湖骗子混口饭吃。
那种女人,太不入流了!
怎么有资格做我秦家的媳妇呢!
简直拉低我秦家的档次!”
秦观生眼都不抬:“秦家什么档次?”
秦晖瞬间噤声。
“观生,”
秦三叔秦彦接道,“三叔知道你心善,不忍心直接把人赶出去。
可知游和她压根没领证啊!
他们算哪门子夫妻?法律都不认的,我们何必苦兮兮吞下这口亏呢?”
“那种女人我见多了,是最好处理的!
给人一笔钱把她打走,咱们再花点钱摆平圈里的风声,说咱们知游是被那个女骗子哄昏了头,婚事绝不作数,这场闹剧也该揭过了……”
秦观生两指压着照片往前推,不轻不重地叩了叩右上角:“不认?”
秦彦眼一瞥,照片右上角正是满座的宾客。
他干巴巴咽下一口口水。
“两位长辈当家作主,就是把秦家的脸面和声望当儿戏?”
秦三叔头皮都紧了,生怕被秦观生收回自己手头那几家小公司的经营权,哪敢再说话。
秦二叔秦晖却小声嘀咕,“这怎么能怪我们呢?我们又管不住知游,是他硬要大张旗鼓办婚礼……”
“这场婚礼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秦观生语气淡漠,“但既然秦家各位长辈没本事阻止,任由秦知游胡闹,那此刻的结果,理应秦家承担。”
而不是站在这里向旁人推卸责任,千方百计要逃避,要反悔。
秦晖自然听出家主已经了隐火,可他此刻被一个小辈训得老脸全无,于是硬邦邦道:“你弟弟硬要娶,还怪我们了?”
“二哥!”
闻言,秦观生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两位长辈身上:“既然二位连处理家事都心力交瘁……”
“从明天起,业务上的事,就不必参与了。”
“后续,我亲自处理。”
“秦观生!”
秦二叔拔声喊道。
“观生……”
秦彦神色尴尬,“我们可是你亲叔叔啊!
一场婚礼而已,不至于吧?”
他及时转了口风,“你看,你弟弟都已经……就随他闹吧。
那个女人,愿意留在秦家,就让她留下。
她若甘愿守寡,我们知游在底下也不孤单了……”
秦观生眼皮倏地一掀,气场骤冷。
“荒唐。”
“……”
秦彦哑声。
直接把那个女人扫地出门,这位爷不满意,让女人留下守一辈子活寡,又说荒唐,他还想怎样?
“秦总。”
门外助理叩门。
秦观生:“什么事?”
助理推门而入,见有旁人在场,他犹豫片刻,道:“秦总,那位艾小姐在陵园昏倒了。”
不等秦观生问,助理接着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