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分别,来得猝不及防。
乔峰三两下收拾好行囊,走到叶归尘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他压低声音,仅容二人可闻:“二弟,这桩事,委实难为你了。”
稍顿,他又补上一句:“也别亏待了那位姑娘。”
说罢,他再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信使策马紧随其后。
滚滚铁蹄声远去,渐没入山林。
院中,只剩下叶归尘、李清露、段誉和扫地僧。
乔峰孤身北上,迎接他的是一场来自上界的风暴。
而剩下的人,将一路向西,前往遥远的天山。
……
西行之路,漫漫而枯寂。
一行人的气氛甚是古怪。
扫地僧每日除却赶路便是诵经,默然不语。
叶归尘和李清露之间,则更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冰墙。
他们恪守着那个约定,除了每日依时行功,再无任何交流,连目光亦不曾交汇。
他策马在前,她的马车在后,彼此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被夹在中间的段誉,只觉如坐针毡。
他欲找叶归尘说话,可对方大多时候都在闭目养神,周身气场令人望而却步。
他欲与李清露搭话,可车帘里透出的那股寒意,总能让他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段誉只觉,这位西夏公主身上的寒意较之往昔更甚,那并非拒人千里的姿态,而是一种彻骨的、对周遭一切都漠然置之的死寂。
这日薄暮,车队在驿站歇脚。
用过晚饭,叶归尘叩响了李清露的房门。
“时辰到了。”
门内并无回应,片刻,房门自行洞开。
叶归尘迈步而入,反手阖上房门。
李清露已在榻上盘膝坐好,衣衫齐整,面色平寂,不起波澜。
叶归尘在她对面坐下,亦是不多言。
二人相顾无言,默运《阴阳五行诀》。
平和的能量在彼此间流转,周而复始,修复着各自的经脉。
整个过程宛如一场心照不宣的仪式,精准,高效,并无任何多余的动作。
一个时辰后,行功结束。
叶归尘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李清露忽然开口。
叶归尘停住脚步,回过身。
“那扫地僧,”
她问,“你信他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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