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真的安全回来了。”王婆婆看着她笑道。

雍望舒将椅子搬过来，坐在了床前：“我在断崖那里等了你许久都没等到你，所以便不请自来了。”

王婆婆语气温和：“让你枯等数日是我不对，只是这几日婆婆身体实在不好。”

“无妨。”雍望舒摇摇头：“我这次来，是因为你拜托我的事情，我想，还是要告诉你一声。”

说到这，王婆婆挣扎着要起来，却没什么力气。

她索性不再动，只是眼神灼灼的看着雍望舒：“怎么样？”

雍望舒扶她倚在被褥上：“你说的那个神，没有在那。”

“是嘛...”王婆婆有些失落。

“但是。”雍望舒松开怀金，让它自己去玩：“我将花给了她的孩子，并拜托它代交。”

王婆婆双手不自觉的抓紧被子：“它们...还好吗？”

雍望舒敏锐的抓住她的话：“婆婆认识它们吗？”

“不认识，我不认识。”王婆婆否认道：“神的孩子嘛，大家都知道的。”

雍望舒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婆婆，你说的小菊在哪？”

“...”

“你的那朵花又是从哪里来的？”雍望舒紧接着问她。

怀金跑了一圈，又跳回雍望舒的怀里，摇了摇头。

它没有发现金乌的任何气息。

“是神明在我小时候给我的花。”王婆婆全是褶子的眼睛看向窗户。

窗户开着半扇，有风吹进来。

她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她问道：“它们答应来看小菊了吗？”

雍望舒看着眼前苍老的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先告诉我小菊呢？她在哪？”

王婆婆将目光收回来：“我就是小菊。”

雍望舒皱起眉头，这怎么可能，王婆婆身上一点法力都没有，完全就是个普通人。

“小菊长大了，变老了，老的像枯树。”王婆婆见她不太相信，便叹了口气。

雍望舒心中怀疑，但她还是说道：“你怎么证明自己就是小菊？”

王婆婆愣住：“我…无法证明…”

雍望舒表情严肃，她微微眯眼：“既然你说你是小菊，好办，你将你的气息释放出来就能分辨。”

金乌的神力波动不是修士可以模拟出来的，要想证明她的身份，有一万种方法。

王婆婆呼吸一滞，她苦涩的笑道：“我除了那朵花，无法再证明。”

雍望舒紧紧抿嘴：“你若这样，我无法帮你，也无法帮小菊。”

王婆婆沉默良久，她叹了口气：“罢了，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让人图谋的了，况且你已经去过那里，还能回来…我确实不该再瞒着你。”

雍望舒静静的等待着她。

王婆婆布满老年斑的手抚平了被子上的皱纹：“我叫小菊，母亲给我取名叫幼玟。”

王婆婆的声音充满故事，她徐徐的说着话：“我是十方金乌中最小的那只，在我之上，还有九名哥哥。”

“我们同吃同住，栖息在母亲为我们栽种的扶桑树上。”

“那时候我年岁小，爱贪玩，总喜欢晚上偷偷跑来这个小镇上玩耍。”

“有一日，我遇到了他，他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更美好，他每晚都会陪我，会带我看灯会，给我买新鲜玩意。”

“有一日，他说他要回家了，并要带我走。”

“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广阔，但我从未离开过飞翔的轨道，只是远远的看这个世界的人生活。”

“我当时厌倦了每天都一样的生活，我有些动摇。”

“但是我还是犹豫了，因为大哥说，母亲之所以为我们定下了轨迹，是要维持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

“大哥说，等母亲回来后，就好了。”

“可是，我们等了母亲亿万年，同样的日子也飞了亿万年。”

“我那次没有走，他自己走了，好多年没有回来过，我很想他。”

“有一日他回来了，他说他这几年无时无刻不在想我，他说他想娶我。”

“我便跟他偷偷的走了。”

王婆婆顿了顿，继续说道：“白日有阳光照射的时候，我很快乐，我体会到了自由。”

“但是，晚上，长时间离开扶桑树，让我有些难受，我没有跟他说，我不想让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