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里面层层叠叠、如同微型绞肉机般的金属细齿疯狂旋转,发出“咔咔”的死亡协奏曲,粘稠得如同沥青的暗红毒液如同垂涎般滴落,腐蚀得脚下的活锈“滋滋”作响,冒出股股白烟。它那没有眼睛的、完全依靠某种锈蚀感应锁定猎物的头部,精准地“对准”了陷在沼泽里、几乎无法动弹的王大海。
下一秒,它强壮得惊人的后肢猛地一曲一蹬,覆盖着厚厚锈甲的躯体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凌空扑起,如同一颗出膛的暗红色炮弹,撕裂潮湿的空气,直直射向王大海毫无防护的面门。
死亡的气息,冰冷、粘稠、带着铁锈和腐败的甜腥味,彻底扼住了王大海的喉咙。
他甚至能看清那越来越大的口器中,每一颗旋转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细齿。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避无可避。格挡无力。他甚至能预见到下一瞬,自己的头颅被那旋转的口器卷入、撕裂、腐蚀殆尽的画面。
就在这最后的、千钧一发的、连绝望都来不及涌现的刹那——
咻——嘭。
一道模糊的、细长的、撕裂空气的黑影,以一种超越反应极限的速度,突然从侧前方的黑暗之中疾射而出。它精准得如同经过最精密的计算,无视了昏暗的光线和复杂的障碍,狠狠地、刚猛地撞击在了那只凌空扑食的巨虫侧面的甲壳连接处。
力道大得匪夷所思。
那只脸盆大小、冲击力惊人的巨虫,竟然被这道黑影撞得凌空一滞,扑击的轨迹猛地发生偏折,擦着王大海的脸颊和耳廓,“噗通”一声巨响,沉重地砸进了他旁边的粘稠沼泽里,溅起大片污浊的、冒着刺鼻白烟的活锈泥浆。
王大海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坚硬的甲壳边缘擦过自己颧骨的触感,以及那带起的腥风刮过耳畔的呼啸。
他猛地扭过头,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目光死死射向黑影飞来的方向。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根……锈迹斑斑的、似乎是某种钢筋或金属管被粗糙磨尖而成的长矛的尾端,正插在不远处一堆金属垃圾上,矛身还在微微震颤,发出极细微的“嗡嗡”声。刚才就是它,如同死神投出的骰子,精准地、蛮横地改变了另一只死神的轨迹。
谁?。到底是谁?。
还没等王大海那被恐惧和震惊填满的大脑处理完这个信息,第二道、第三道凌厉的破空声接连撕裂雾气,疾射而至。
咻。咻。
又是两根类似的、造型粗糙却散发着致命气息的金属长矛,从同一个方向的、更深处一点的黑暗之中射出。目标并非王大海,而是冲在最前面的另外两只刚刚跃起的食锈虫。
噗嗤。咔嚓。
一根长矛精准无比地钉穿了一只甲虫形态食锈虫相对脆弱的腹部关节,强大的动能带着它倒飞出去,“铎”的一声,将它死死地钉在了后方一堆扭曲的管道残骸上。那虫子疯狂地挣扎扭动,金属节肢在空中无力地乱划,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暗色的、带着金属光泽的诡异体液从伤口处汩汩渗出,滴落在活锈菌毯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另一根长矛则带着旋转的力道,擦着一只蜈蚣状长虫的背部最厚实的甲壳划过,带起一长溜刺眼的金红色火星。虽然没有直接洞穿,却在那坚硬的甲壳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成功地将它的扑击势头打偏,让它失去平衡翻滚出去,发出了愤怒而威胁性的“咔咔”摩擦声,暂时失去了攻击性。
这突如其来的、精准而高效的远程打击,瞬间打乱了虫群最锋锐的冲锋势头。后续汹涌跟上的虫子们显然被这来自黑暗中的攻击震慑,出现了明显的混乱和迟疑,密集的“哒哒”爬行声为之一滞,攻势出现了宝贵的短暂停顿。它们那简单的本能,似乎无法判断这新的威胁来自何方,又该如何应对。
王大海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求生的欲望如同被浇上汽油的野火,轰地一下再次爆燃。他抓住这宝贵的、可能是用命换来的喘息之机,死命地挣扎,不顾浑身被尖锐金属碎屑划出的无数新伤口带来的刺痛,靠着还能发力的左臂和那条磕到神秘硬物的右腿,拼命地、一点一点地想把深陷的身体从这片该死的、粘稠的死亡沼泽里拔出来。
他的目光,却死死地、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渺茫希望地,盯着长矛射来的那片深邃黑暗。
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是敌?是友?
是那个发出警告、拍断电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