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將目光向场中匯集。
奏者抬起头,弗兰问:“能让我试试吗”
奏者错愣地说:“可,可是——“”
“好了,不要说了,就让弗兰肯斯坦先生试试吧!”
说出这句话的是拜尔,他十足的紈子弟的派头,毫不掩饰想看乐子的神情:“整日打打杀杀的冒险者,竟然还会弹琴呢,真不愧是最近出尽风头的弗兰肯斯坦先生啊。”
拜尔的言辞暗带挪瑜。
弗兰也不在意,他等到奏者把位置让出,就坐到位置上。
面前是类似於钢琴的乐器,只是琴键更多,设计的音域扩展,以適应那些精灵或者血族创作的过於复杂的曲目。
奏者有些担忧:“那个,您真的弹奏过吗,需不需要我在一旁稍微帮忙”
拜尔的言辞不单单是嘲弄,而是几乎所有人的共识。
冒险者都是粗鄙之人,只有贵族出身的冒险者才会掌握一些高雅的技艺,但在长久的冒险生活中几平都会变得生疏没有人相信弗兰真的会弹琴,只当是他为了在女伴前显摆;也並非所有人都想给弗兰面子,不少人等著看他笑话。
弗兰在记忆搜寻了一下这玩意儿该怎么弹,然后就摆好架势。
奏者略微睁大了眼。
外行或许不了解,但內行只要要起手的姿势,就能看出面前的人是否曾经接触过乐器,甚至能通过其仪態看出是否经过充分的训练。
奏者看得出面前的人一定深谱如何弹奏。
弗兰踩住踏板,把手放在琴键上。
不看手心上厚厚老茧的话,他的手还是挺漂亮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而且足够稳定,没有一丝颤抖,是奏者梦寐以求的神赐的手。
他或许真的通晓演奏,这个想法进入奏者脑海的时候,弗兰有了动作。
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的瞬间,整个舞厅的空气仿佛凝固。
起初只是轻轻按下几个音符,像是试探乐器的音色,指尖流淌出的旋律零散却精准,如同散落的珍珠被无形的丝线串联。
渐渐地,他的动作变得流畅而富有节奏感,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如同一位熟练的舞者,每一步都踩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原本嘈杂的舞厅逐渐安静下来,连那些窃窃私语和酒杯碰撞的声音都消失了,人们错地看著弗兰,没想到他真的是个大师。
哪怕是不通乐理的人,也能凭单纯的听感听出弗兰的演奏与之前的奏者有著天壤之別。
奏者意识到他多年的苦练被眼前的冒险者碾压了,他脸上神情复杂,不断变化,最后成了敬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已经无法嫉妒的天堑般的差距。
拜尔並没有辜负他紈綺的名头,乐呵呵地鼓掌大笑。
柯蕾娜凝视著弗兰,他在所有人视线的中心,仿佛他本来就该在那个位置。
曲调渐渐进入高潮,弗兰的手指在琴键上快速移动,音符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却又丝毫不显杂乱。
极致迅捷的演奏,极致稳定的双手,那手指像是纷飞的蝴蝶,指尖下流泻的乐声宛如流水,没有半点杂音。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舞厅內依旧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余韵之中。
直到几秒后,才有人如梦初醒,拜尔越发张扬地鼓掌大笑:“好,好,好!
r
一连三个好字出口之后,潮水般的掌声涌来。
弗兰站起身朝眾人隨意地点了点头,回到柯蕾娜的身边。
奏者从对弗兰技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弗兰刚刚弹奏的乐曲是什么描绘大名鼎鼎的断腕骑土向古老皇帝承诺誓死保护的《此身为盾》,在这种场合,当著所有人的面向拜尔演奏—
奏者不敢多想,他用眼前余光去看弗兰,才发现他若无其事地站在那位高贵女士的身边。
弗兰问:“满意了”
“不算难听。”柯蕾娜的目光停留在弗兰的手上。
弗兰把手抬起来,柯蕾娜看到他手掌经年握剑留下的厚厚老茧。
他说:“这双手能干的事情其实挺多的。”
握剑,烹煮,缝纫,製造,又或者弹琴。
柯蕾娜想,弗兰简直无所不能。
或许该让他在家里多演奏一些东西。
弗兰感受到莫名的恶意,直觉告诉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