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刻出来的紈,不可一世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全靠那一点突然的灵光拍拍脑袋就做事。
弗兰问:“那你输了呢”
“输”拜尔一愣,即使为了劝说弗兰陪他玩,他大费口舌说明弗兰获胜的可能,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
他说:“要是我输了,这里的狗你可以隨便选一条!”
“所有的么”
“对,所有的!”
弗兰点头,最近的僕从略微担忧地看了弗兰一眼,但还是乖乖去赛场上做准备。
凶犬们有的跃跃欲试,有的正要撕咬身边的大狗,有的甚至要回头去咬准备的僕从们,脸色煞白的僕从们只能全力拉住狗绳,催促同伴儘快搬开柵栏。
赛道空出的瞬间,拜尔激昂地大喊:“跑起来,乖孩子们,不要在外人面前丟脸!”
在同一时间,僕从们鬆开狗绳,赛狗场陷入一片混乱一一字面意思上的一片混乱。
狗和狗撕咬在了一起,小狗几乎瞬间就被淹没分食,有些机敏的小狗崽子趁乱先跑,却被很快追上,一爪子拍成肉泥。
有些跑在前头一骑绝尘,弗兰挑的那两条狗也在发足狂奔,只有拜尔的龙犬好整以暇,慢悠悠地閒庭信步,只是用猩红的目光审视著身边群狗。
狗东西们离它很远,像是在害怕。
拜尔热心地解说著:“我选的这条叫红龙,它身上混有十分之一的龙血,是个了不得的傢伙。弗兰肯斯坦先生你选的那两条也很棒,是从埃尔卡拉部落国弄过来的傢伙,一条叫大月,一条叫二月,比狼都要凶得多。瞧瞧,它们跑得多快,多漂亮,那动作真抓人眼球!”
“红龙开始动了,它张嘴了一一哦,我可怜的鲍勃!”
隨著拜尔话音落下,红龙一口吞下那个叫作鲍勃的大狗,它舔了舔嘴唇,看向前边奔跑的狗群一一那些跑在前头的,肉才够紧实,咬起来才更有劲。
红龙身上的鳞片微微竖起,它全力奔跑,追上前面的傢伙,然后享用它的美餐。
“哦,又一个可怜的孩子死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拜尔真的在流泪,他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连弗兰都能感受到他的伤心,可是他脸上绽放著欣慰的笑容。
“你知道吗,弗兰肯斯坦先生,这些狗狗都是我骄傲的孩子,它们死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何等伤心!”他抹著眼泪,“可做父亲的也要为孩子抬头挺胸,瞧瞧红龙这优雅威武的姿態,我怎能不高兴我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让你见笑了。”
还好柯蕾娜听不到拜尔说话,连弗兰都觉得拜尔有点噁心了,她说不定真的会忍不住动手。
弗兰看著柯蕾娜,她看著撕咬在一起的大狗们,眼中只有漠然。
曾经她同弗兰去打猎的时候,弗兰按住她的手拉开弓弦,飞射的箭矢夺走猎物的性命,不依赖权能而亲手造成死亡。
那种莫名的感觉令柯蕾娜困扰许久,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困扰。
生与死之间的区別並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浅薄,她看了很多书,至今也不確定答案。
但她很確定,这样臭烘烘闹喳喳的挤在一起的死亡只是为了逗乐那个肥猪,
这样的死亡毫无意义。
死亡不是为了取乐的,甚至只在柯蕾娜最早思考死亡的命题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地將这个选项排除。
她觉得无趣,转过头的时候看到弗兰。
他在看著她。
视线对上,一触即分。
今天糟透了,柯蕾娜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看向哪里,哪里都那么糟糕。
拜尔还在噗碟不休地解说著,他还是边流著泪边欣喜地笑:“红龙,红龙它又吃掉了一个小傢伙,哦,它还是那么强大,那么让老父亲欣慰开怀!”
场上剩下的狗越来越少,有的死在后头,有的死在前头,剩下的也开始害怕不敢继续跑,前面的狗越来越少。
最前面只有三条狗了,弗兰选的大月和二月,拜尔选的红龙。
大二和二月还在前头,可是它们的距离越来越短,红龙兴奋地喘著粗气,身上的鳞片越发展开,它已经像一条趴地爬行的龙。
“接近了!”
拜尔兴奋的大吼声中,红龙猛地扑出,它张开血盆大口,狼狼咬向二月。
实在不知道该看哪的柯蕾娜最后还是看向了场中,她想,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