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俯瞰眾人。
弗兰很討厌阿莱克斯,但不得不承认阿莱克斯也有可取之处,他甚至长久地学习过阿莱克斯的为政之道。
绝对的强权,绝对的暴力,绝对的不容违逆。
做到这些之后,弗兰才能如此迅速地在暴怒领推行改革推陈出新,只不过代价惨烈。
其实帝国的上层或多或少都觉得傲慢大公和暴怒大公有著惊人的神似,他们都紧握著权力推行自己的意志,並且从不允许旁人质疑,所有抵抗者都会死在权力的车轮之下。
弗兰不喜欢那套做派,但到了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很轻鬆地摆出来,毕竟他已经那样做了很多年。
就像现在。
弗兰居高临下俯瞰眾人的时候没有人敢抬头,他深知如何使用暴力。
“你们知道吗,其实我很討厌下雪”在人们的惊惶中,弗兰缓缓开口,“我的家乡曾经下过一场雪,一场很大很大的雪,大到我不得不背井离乡,然后流离许久。”
“托你们的福,我又看到了这样的雪,又想起那个时候流离失所的我们。”
“如果我不在,这场雪会下很久吧”
仔细想想的话也不是,他不在的话迈尔斯就不会死,阿莱克斯就会继续准备接手白湖城,也就不需要这种手段了。
人们不敢抬头,所以不知道弗兰这个时候在想事情,只知道突然的沉默令人室息。
“其其实这是傲慢说话的声音夏然而止,周围的人感觉得到热血喷在身上,却让他们浑身发凉。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阿莱克斯指使你们的,我之后会去找他,你们不用担心。”弗兰说,“放心好了,一码归一码。”
人们似乎察觉到了希望。
“你们的帐也要慢慢算。”
刚刚升起的心又沉了下去。
弗兰靠看椅子仰过头,看向身后的魔法阵。
魔法阵的中央,森然的魔法杖正缓缓漂浮,它维繫了如今笼罩白湖领地的风雪魔法。
“就为了这根破骨头,就要一座城七分之一的人去死吗”弗兰说,“你们是狗么,
为了追一根骨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敢再爭辩,弗兰只能自言自语。
“让我来试试,这根骨头究竟有什么厉害的。”
他朝看魔法杖遥遥伸出手指。
一划,一划,又一划。
被叫做“冰雪女神的哀怜”的圣具被切割成一段又一段,碎块落在地上,真的成了碎骨头。
跪拜的人们看不到弗兰在做什么,但听得到碎块落地的声音,也能感觉到周围紊乱的魔力流,浩大的法阵正在停息,从裂口倒灌进来的风雪在变小。
圣具...被破坏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他们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
圣具是足以供圣者使用的强大器具,就算没有主人,也不是能够被轻易破坏掉的。
这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
弗兰收回手,他看著指尖:“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啊。你们觉得他值一座城七分之一的人口,对吗”
若寒蝉。
“只能一个人说话真是无聊,现在我允许你们开口,嗯,就从领头的开始吧。”弗兰说,“老东西,抬起头吧。”
罗慕路斯抬起头。
他不擅长治疗魔法,但只是简单修復一条能用来临时说话的舌头已经够了,超阶魔法师涉猎的领域瀚如星海罗慕路斯的想法戛然而止。
因为他死了。
口中的治癒魔法还在施展,大魔法师临时构筑的魔法也展现出极致的稳定性,在主人死后过了几秒钟才彻底消散。
弗兰说:“我明明已经让他说话了,为什么不珍惜机会呢”
罗慕路斯死了。
这个事实让风暴战斧冒险团的成员们难以接受。
大魔法师——死了
就这么轻易的,像条野狗一样死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罗慕路斯会死,但无一例外觉得会有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战,超阶魔法像雨点一样洒落,战斗的痕跡足够湮灭大片的山峦与土地。
可罗慕路斯死在这里,毫无反抗,悄无声息。
弗兰並没有给他们从震惊中回復的时间:“下一个,该你了,我问,你答,不要有多余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