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蕾娜问:“还有食材让你做么”
“穷有穷的做法,富有富的做法,反正现在饿不死人。虽然我也没办法把那些东西变得多好吃,但光有个心理作用也挺好的。”
她说:“我们出发吧。”
动身之前,她摸著自己的脸。
她还没做好面对那些孩子的准备。
弗兰无奈地从怀里掏出面具:“给你吧。”
“你什么时候拿的”
“出门的时候我就觉得用得上。”弗兰把面具戴在她的脸上,“好了,我们动身吧。”
未多时,弗兰带著她到了孩子们所在的地方。
从难民棚区到难民棚区,他们的居住环境反而是变得最小的。
只不过这里不再有神父,也不再有维护秩序的卫队士兵,只有几个零落的大人拿著木叉守卫在四周。
对於这里的人来说,弗兰的存在总是一针强心剂,这样温和的强者出现,会让人安心许多。
更何况已故的哈尔夫神父给出了对弗兰的认可。
大人们没办法拋下尊卑和弗兰平等相处,孩子们总是最真诚最热烈的。
孩子们的簇拥中弗兰看到了亚克,他站在远处,手里拿著破旧的小本子,脸上始终笼罩著悲戚的神色,甚至远比他几次登上战场面临死亡时更加难过。
亚克一直贴身照顾哈尔夫神父,他比任何人都更直观地了解神父的无私与付出,也为神父身亡时无能为力的他感到愤怒,甚至於仇恨。
“治安官”,自从他就任这个神圣的职位,再到离职至今,亚克都不觉得自己做出过配得上这个名號的事情。
这种时候言语的安慰苍白无力,弗兰不打算站著说话不腰疼。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裤子被抓住,娜奥米眼泪汪汪地大哭起来。
“叔叔,神父死了一一叔叔!鸣——“
她哭得那么大声那么悲伤,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宣泄一空,哭到喘不上气连哭声都断断续续,
弗兰能做的也只有摸摸她的脑袋。
柯蕾娜默默看著,感受到此前从未有过的沉重氛围,连弗兰看上去都茫然无措,她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等到孩子们终於宣泄完后被大人拉走,弗兰才得以著手准备做饭。
亚克在一旁帮忙,这些天下来,都是他在著手经办这些事情。
近乎凝滯的空气中,亚克一遍又一遍洗著菜,过了好久他才沙哑地开口:“弗兰肯斯坦先生,
哈尔夫神父死了。”
“嗯,我知道。”弗兰简短地回应。
亚克手上青筋毕露,他太过用力洗坏了菜叶:“可是那时候你不在啊,弗兰肯斯坦先生,你不在啊!大家都期待著你的到来,你就像是救世主一样,可是你不在啊,你怎么会不在呢”
他像是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是来来回回重复著这句话,把积压在心中几天的詰问全部倾吐出来。
弗兰说:“抱歉。”
弗兰侧头看去的时候亚克泪流满面。
他说:“你没有要道歉的地方,我只是在痛恨我的无能,如果那时候在这里的是弗兰肯斯坦先生,事情一定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可在这里的是我——
他说没办法把话说下去,眼泪滚进水池里。
正义的人们总是以正义苛责自己,弗兰这样的烂人才会活得轻鬆。
弗兰说:“我相信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一切,亚克治安官,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有个正义的灵魂,哈尔夫神父也一样。”
亚克失声痛哭。
因为亚克在这里碍手碍脚,弗兰过了好久才准备好晚餐,好在晚餐的时候大家或多或少都整理好了心情。
这是种不必言说的默契,像以往一样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光,至少不能哭丧著脸让人吃不下饭。
吃著吃著大家慢慢开始交谈,小声地说笑,尽力把那些苦痛拋诸脑后,偽装著从前温暖无拘的时光。
娜奥米不知什么时候利用她瘦小的体型穿过人群来到弗兰的身边。
两人相视一眼,慢慢都露出笑容。
弗兰摸著她的脑袋:“小娜奥米放开了吃,健康快乐地长大,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嗯。”娜奥米用力点了点头,她向弗兰伸出手,眼里露出了莫名的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