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大理寺的文书时,蜻蜓愣了半天,硬是没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又为什么会是炽鸦给自己送这份文书。
“这个……”蜻蜓摇了摇手里的文书,怎么都想不明白,“王爷他……这个……我不太明白。”
“王爷说,时捕快不需要明白,照做就是。”对方道。
蜻蜓听到他刻意说“时捕快”,就是在提醒她,自己不是清河县那个刘爱廷了,她是时将军的女儿,是时爱廷。
“若我抗命呢?”蜻蜓问。
“王爷说,时捕快背靠云家,自然是不会拿你怎么样,只是你多留一刻,就会多一个受害者。”
蜻蜓将文书越攥越紧,怀安王在逼她做选择,是留在已经布置妥当,没了她也有别人可以顶替的位置离开,还是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女儿家被毁。
“告诉王爷,我去。”蜻蜓深吸了几口气,把调遣的文书揣进怀里,缓缓看向窗外。
此刻已近傍晚,她收拾好东西,就纵马离开了辛州。
出城不远,她撞上了往回赶的凤絮和丹心二人,两人见到她,也同样惊讶。
“姐姐,那边的山上,都是望月的杀手,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正准备回去告知你。”凤絮指着身后的山说。
蜻蜓看了一眼,拿出纸笔,让凤絮把里面的情况写下来,随后交给丹心送去辛州给知府,让知府务必转交给云奉。
“姐姐,云大人不是在盛隆吗?”
“他会来的。”蜻蜓只留下这个话,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凤絮追着问了好多次,她仍旧没有回答。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凤絮追着蜻蜓换了个问题。
“回盛隆,办案。”
“什么案子啊?”
“蓬莱天你听说过吗?”蜻蜓问。
凤絮想了一圈,摇摇头,随后问:“这是什么人?”
“一个采花贼。”
“这么坏!”凤絮道。
“所以啊,为了不让更多的女孩子受到伤害,咱们得快些赶路,赶紧回盛隆。”
眼前的路由亮转暗,逐渐看不清晰,两人宁愿走的慢些,也不愿意停下来休息。
采花贼对于女子的伤害,不仅是名节受损这么简单,更是身体和心灵上的残害。一个女子,一辈子不嫁人,凭着自己一双手出去给人浆洗,苦是苦些,尚能活。可如果沉浸在痛苦中想寻死,谁也救不了。
两人不眠不休,终于在第三日的傍晚到达盛隆,蜻蜓直接带凤絮回了曦月小筑,沐浴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就拿着文书去了大理寺。
月出东方,惨淡的光倾泻而下,一个黑影穿梭在屋檐上,如履平地。
他借着月色,落在一户建造雅致的院子里,轻车熟路地来到小姐的闺房外面,像是已经来过无数次一样。
“咕咕咕……”几声奇怪的鸟叫声响起,小姐的房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绫罗绸缎加身,华贵至极的姑娘。
“六郎,我还以为你早将我忘记了呢。”女子说着,连忙跑过去,大胆地抱住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黑底红边的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此人嘴唇厚薄适中,微红含丹,带着几分天生的妩媚,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更加好看。加之他脸型轮廓舒展,戴上面具更加让人有无限遐想。
“让小姐苦等,是在下的过错。”男人笑着将女人的手拉过来,暧昧地放在自己胸口上,说:“席六认打认罚,但凭小姐处置。”
“六郎……”女人娇嗔一声,将头靠在怀里。
——
“姐姐,柳洛没回去,他是不是出事了?”凤絮焦急地跑来大理寺找蜻蜓。
蜻蜓本来是吩咐她好好睡一觉,待明天养好了精神,再过来帮她追踪采花贼,可凤絮哪里闲得住,蜻蜓才走没多久,她就跑去柳府,想找柳洛打听打听木淮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兴许是还在木家呢,等明天找云奉带你去木家转转。”蜻蜓两句话打发完,就准备去找蓬莱天的卷宗。
“他也不在木家,连木淮姐姐都没回来。”凤絮拉住她说。
“没回来?”蜻蜓愣了愣,她们回盛隆的路上,也没遇到人啊,怎么会没回来呢。
“去找云奉问问,兴许他知晓。”蜻蜓再一次想打发她。
“云大人也不在。”凤絮拉住蜻蜓欲转身离开的胳膊,两人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