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成郡王府又有客至。
来的是武安侯府的世子苏有文,及其妹苏阮阮。
成郡王府跟武安侯府是姻亲。
孙雪亭的母亲苏妙云,便是出身武安侯府,是武安侯的嫡姐。
虽然苏妙云去世多年,两家的关系却未断,一直保持着联系。
苏阮阮跟孙雪亭这对表姐妹,从小也没少一处玩耍,感情一直挺好。
苏阮阮这次是跟着哥哥苏有文回江州老家探亲,路过洛城,特意来探望孙雪亭的。
苏有文在前厅,自有钱恒招待。
至于苏阮阮,便被下人一路引进内苑,由何嬷嬷接待。
“年前雪亭表姐说就回来小住几个月,结果大半年了,还是不见回去,我实在是想的紧,这不央着兄长特意绕来洛城,想着跟雪亭表姐见上一面。”
苏阮阮长得秀雅,声甜如蜜,说话时尾音总微微上扬,带着点儿女儿家的娇憨甜美,让人不忍拒绝。
何嬷嬷故作迟疑,“苏小姐来的不巧,郡主日前偶感风寒,不宜见客。”
按说这既是亲戚又是郡主的闺中密友,无论如何该让对方见的,但郡主眼下的情况确实不宜见客。
便是自家亲戚,也不是什么都能说的。
“雪亭表姐病了?”
苏阮阮大惊失色,“什么病?严不严重?”
何嬷嬷面不改色,“苏小姐勿惊,就是风寒之症,已经有所好转了,就是还未能痊愈,太医交代了,要安心静养,不能见客。
王爷也特意吩咐了,不让任何打搅郡主休养。王爷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生怕郡主有丁点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阮阮也就不敢有异议。
何嬷嬷又道:“知道苏小姐人来,郡主未能来见,心里也是愧疚得很,特意吩咐奴婢将庭院撒扫收拾妥当,务必留苏小姐多住几日再走。”
“雪亭表姐有心了。劳嬷嬷替我带声好,让雪亭表姐安心养病,也别有负累,我们来日再聚就是。”
“老奴省的。”
苏阮阮兄妹在成郡王府住了下来。
苏阮阮住在听音阁,这院子她小时候住过两次,这里的布设有所变动,叫她看着既熟悉又陌生。
待管事嬷嬷领着人退下之后,她让人将喜乐喊来。
这个喜乐,其实是苏有文的贴身小厮,性子机灵。
进府之前,她特意交代喜乐去打听些事。
“前院确实住着位贵客,不过并未张扬身份,只知道是位姓陆的年轻公子。老郡王有命,不可怠慢。”
是他!一定是他!
姓陆,还得老郡王这般重视,不是他又能是谁!
苏阮阮难抑激动,但想到昨日自己见到的那幕,脸上的喜色又退了几分,“住在侧院的那个女子呢?”
喜乐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说来,“听说是府里特意请来为郡主治病的女医,姓姜。”
“还真是病了啊。”
苏阮阮咕哝了声,又不由狐疑,“郡主生病,自有府医瞧看,再不济洛城城里城外还有那么多名医,放着这些人不选,特意请一个女医?”
“听说那不是普通的女医,说是本事大得很,府上亲了好几次人都没能请到,还是钱将军亲自出马才将人请来的。”
喜乐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竹筒子倒豆一一说来,“听说这位跟建州的徐越将军夫妇关系也甚笃,为了她还特意绕道洛城,眼下也在府上住着。还有……”
他话声停住,偷偷觑向苏阮阮的脸色。
苏阮阮危险地眯起眼,“还有什么?”
喜乐当下感觉后脖颈冷飕飕的,忙将话说完,“还有,听说那位陆公子,对这姜大夫也是甚为关照,两人关系不一般……”
“荒唐!”
苏阮阮当下气得拍桌,精心养护的指甲被劈裂了个口子,疼得她直吸气。
她愈发恨得咬牙切齿,“一个小医女,她也配!”
喜乐扑通跪在地上,不敢多说其他。
苏阮阮气得给了他一脚,让人有多远滚多远。
喜乐麻溜滚了。
苏阮阮看着那裂入肉的指甲,上面还有丝丝血珠冒出,看得她越发疼得紧。
又痛又气,正欲发脾气之时,她忽然顿住。
苏阮阮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