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风暴落下,京郊见面(1 / 2)

自淑妃自尽七皇子陆瓒被贬为庶人,幽囚夹谷道,这场血腥的政治风暴总算落下帷幕,尘埃落定。

朝堂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生气,京城的老百姓总算感觉重新活了过来,日子恢复往日的平静宁和。

三月三,上巳节,百官放假,百姓踏青。

护城河的冰早已化尽,春日明媚温暖,连风都褪去了凛冽,柳絮轻扬,拂过刚刚返青的草芽,空气中满是草木的清新气息。

过年那阵,整个京城笼罩在腥风血雨中,全然没有节庆的欢乐气氛,如今总算是一扫阴霾,终于能在这传统的节日里,走出家门,沐浴祈福,涤荡厄运。

郊外,在一处河湾处。

姜晚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外祖父握着那根盘得包浆的老旧鱼竿,守了半天也没等到鱼儿上钩。

她忍不住提议,“外祖父,您要不把鱼竿收起来瞧瞧,是不是鱼饵早被鱼吃没了?”

“怎么可能,我一直盯着呢,有鱼咬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沈德嘴上这般说着,手还是将鱼竿末端往上提。

光亮如新的鱼钩露出水面,上面光溜溜,什么鱼饵都没有。

姜晚似笑非笑地睨向老爷子,老爷子脸上有几分挂不住,“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寻常的鱼竿就是不及重金打造的竿子,换做那竿,鱼儿休想吃了就跑。”

“那您干嘛不带好的那竿?”

“太惹眼了。”

老爷子的话点到即止。

姜晚明了他的意思,惹眼的不只是鱼竿,也包括送鱼竿的人。

陆晏回,晋阳王……

如今不再只是晋阳王了,他的身上多了大皇子的身份。

就在上一次的大朝会上,建安帝突然向外公布的。

言则晋阳王陆晏回名为皇侄,实为龙子,昔年他为太子时,曾赴长兄晋王宴席。席宴上,他多饮了几杯,宠幸了一舞姬。

两月后,舞姬被发现怀有身孕。

彼时,建安帝已被废,放逐在西北,此去凶多吉少。晋王唯恐建安帝此去一去无回,不忍无血脉留下,于是做主瞒下了舞姬怀孕之事。

九月之后,舞姬产下一子,血崩而亡。

晋王便将此子记在自己名下,当做亲生子对待。

此事隐秘,连陆晏回这当事人也不知道。

建安帝也是近来偶然得知,他感动于晋王的情深义重,又倍感愧疚,于是下诏为陆晏回更玉牒,序齿皇子,记在当今皇后名下。

为了证实陆晏回血统并无疑虑,建安帝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位老嬷嬷,证实舞姬当年受幸时是清白之身,及至发现孕事,并不曾侍奉过任何人。

还有已故晋王妃身边的旧人,证明王妃当年怀孕是假孕。

人证物证,样样齐全。

那日朝会,众位臣公齐齐陷入沉默。

皇帝讲的故事,实在曲折动听,要不是他们中许多人也是老臣子,都经历过二十年前的旧事,险些信了建安帝的说辞。

但……

故事不重要,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建安帝的态度。

建安帝铁了心要认回陆晏回,谁也拦不住。

无论从维护皇权神圣性、宗法制度严肃性,还是皇室声誉,朝臣都有理由反对此事。

但连续三月的血色阴云还未散去,血溅金殿的阴影烙印太深,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反对,连几位皇子阵营里的最直接利益相关人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

半晌过后,才终于有人动了,是承恩公。

在所有人殷切的目光中,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子,往外一步,伏跪于地,赞颂皇上圣明。

站在最前方的太子愣愣望着伏跪于地的外祖父,身形一晃,面如死灰。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

京城的天,是要彻底变了。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将姜晚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偏头望去。

阳光正好,春意融融,柳絮飘扬,一道身影从光晕中走来。

他一身月白色银线暗纹团袍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

是陆晏回。

瞧见是他,她笑着朝对方招了招手。

而边上的沈德则缓缓停下挂鱼饵的动作,起身准备行礼。

陆晏回走快几步,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