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业看着她，声音沙哑，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似乎有些不认识。

“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都已经是大夫人了，是当家主母，管家权都在你手里，你何必呢？”

苏振业有些不理解，站在大夫人的跟前。

“这些不是你做的对不对？你也是被陷害的，对不对？当年在河边溺水，被我救上来的丫头，绝不是一个会下毒害别人的毒妇，对吗？”

苏振业的声音里甚至出现了一丝恳求。

对待大夫人，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但是，两个人相敬如宾那么多年，生下了三个孩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多年的相处，哪怕两个人之间没有如火如荼的爱情，也有融入骨血的亲情。

这是他孩子的娘啊。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呢？枕边人这么多年，他竟从未看清过吗？

大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的一双眸子慢慢暗淡下去。

“妾身……”

她想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刚刚开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甚至不想辩解。

证据确凿的事情，就算辩解了又有什么用？

而且就如同他所说的，自己当年天真烂漫，都是为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的心中难道就不怨吗？

那种怨恨在心中滋养，到现在，她紧紧的攥着拳头，连脸上的笑容都无法维持。

“妾身……”

大夫人看着苏振业，眼中的温柔也逐渐消失。

“妾身累了。”

大夫人苦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这么多年来，妾身一直都在小心的伪装自己，或许也不算伪装，当年的妾身的确是那样的性格，可多年过去，早就已经变了。”

“你说我当年很好，那你为何不珍惜呢？已经有了我，又何必接二连三的娶妻纳妾？”

大夫人越说越疯癫，眼泪流出来，到后面，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

她甚至已经不自称妾身了，而是自称我。

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脸上温婉的笑容也变得狰狞可怕。

苏振业愣了一下：“你……”

大夫人哈哈大笑，笑得都流出了眼泪。

“现在你居然还问我，我为何会变成这样？”

“试问天下之间有哪一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子，共同享有自己的丈夫？”

“我如今变成这样，全部都是拜你所赐，你说我比京城之中的女子都好，可有什么用呢？你还不是继续带那些野花回家。”

她伸手指着柳夫人。

“当年我怀孕，怀着双生子，两个孩子闹腾不止，生孩子的时候我甚至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你呢，抱着佳人正在寻 欢作乐。”

苏振业涨红了脸，看了眼周遭院子里几十个的下人，甚至青青也在旁边。

他对大夫人的疼惜瞬间消失，有的只是愤怒。

“世间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本侯身为当朝的镇国公，府中只有你们三个人，已经算得上是绝世之人。”

“而且这么多年了，你稳坐着当家主母的位置，从来没人能震撼你的地位，你还有什么不甘心？本侯从未想到，你竟是如此善妒之人。”

善妒，是女子大忌。

知晓大夫人其实是这样的人，苏振业眼中的疼惜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