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2月首次发表于《业余科幻故事》(Aateur Sce Fi Stories)
收录于《阿瑟·克拉克最佳作品集,1937年—1955年》
科幻一直激励着大量的业余写作行为,热情的科幻迷曾经复制(有时候是印刷)过数以千计的杂志……我完成的第一个故事就出现在这些杂志之一……如果谈不上有什么其他作用,它们也可以作为一种绝对的零点,让我以后可以以其为基准对自己的作品进行校准。《电传旅行!》是我发表的第一个故事。
你们这些人不可能知道,在完善无线电传输器之前,我们所经历的种种麻烦和考验,而且这个技术也还没有达到完美的程度。最大的困难,就像三十年前的电视一样,是提高清晰度,我们在这个小问题上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正如你们在科学馆看到的那样,我们传送的第一个物体是一个木质立方体,它的重组还算正常,只是它不再是一个实心的块状物,而是由数以百万计的小球体组成。事实上,它看起来就像早期电视画面的实体版,因为我们的扫描器处理物体并不是一个分子一个分子的,或者用更精细的方式——一个电子一个电子的,而是每次处理一个小块。
这对某些东西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如果我们打算传输艺术品,更不用说人类,我们就必须大幅改善这个过程。这一点我们是通过使用德尔塔射线扫描器全方位扫描目标来实现的——上、下、左、右、前、后。我可以告诉你,让六台扫描仪同步是个麻烦事,但是当我们做到之后,我们发现传输的元素是超微观尺寸的,这对大多数目标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然后,趁着三十七楼的生物学家们不注意,我们从他们那里借了一只豚鼠,用仪器进行了传输。它的状态非常好,只不过已经死了。于是我们只好把它还给它的主人,并礼貌地要求为它做尸检。他们一开始还大肆吵闹了一番,说这只不幸的生物接种了他们花了几个月时间从瓶子里培养的某种病菌的唯一标本。事实上,他们非常恼火,断然拒绝了我们的要求。
小小生物学家的抗命行为显然是令人愤慨的,我们立刻在他们的实验室里制造了一个高频场,让他们齐齐发了几分钟的烧。半个小时后尸检结果就出来了,结论是,生物状态完好,但死于休克,还附送了一条建议,说如果我们想再次尝试这个实验,就应该蒙住受害者的眼睛。我们还被告知,三十七楼已经安装了密码锁,以防止那些本应在车库里洗车的偷窃狂技工的劫掠。我们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便立即对他们的锁进行了X射线检查,然后对他们说了密码,震得他们不轻。
这就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好处,你可以对别人随心所欲。楼上的化学家是我们唯一的劲敌,但我们一般都能胜出。是的,我记得有一次,他们把一些可恶的有机物通过天花板上的一个洞塞进我们的实验室。我们不得不戴着呼吸机工作了一个月,但是我们后来还是报了仇。每天晚上工作人员走后,我们都会往实验室里送一剂温和的宇宙射线,让他们所有美丽的析出物都凝结起来,直到有一天晚上老哈德森教授晚走了一会儿,我们差点把他干掉。不过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吧——
我们得到了另一只豚鼠,用氯仿麻醉了它,并通过发射器发送。令我们高兴的是,它活了下来。我们马上找人把它杀掉做成了标本,以飨后人。你可以在博物馆里看到它,旁边还有我们那部仪器留下的部分。
但是如果打算开展客运服务,这绝对不行——这太像做手术了,不适合大多数人。然而,通过将传送时间缩短到万分之一秒,从而减缓惊吓,我们成功地传送了另一只豚鼠并保住了其生理机能的完整。这只豚鼠也被做成了标本。
很明显,已经到了找我们其中一人试用仪器的时候了,但是我们意识到,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对人类来说将是多么大的损失。我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受害者,那就是金斯顿教授,他在一百九十七楼教希腊语之类的傻帽科目。我们用一本《荷马史诗》把他引诱到发射机前,打开了发射场。通过接收机传来的噪声判断,我们知道他已经安全抵达,并且生理机能完好无损,和之前一样。我们挺希望把他做成标本,但是这个事情可没法安排。
之后我们轮番上阵,发现体验并不痛苦,于是决定将该设备投入市场。我想你们应该还记得,第一次向媒体展示我们的小玩具时,我们的心情是多么激动。当然,说服他们相信这不是假的费了很大一番工夫,而他们在亲自体验过传送器后才真正相信。不过我们还是和罗斯卡斯特勋爵划清了界限。即使我们能把他塞进传送器,他也会把保险丝烧掉的。
这次的演示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宣传效果,让我们得以毫不费力地组建了公司。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研究基金会,对留下来的科学家们说,终有一天我们会把大笔的钞票甩他们脸上,并开始设计我们的第一台商用发送器和接收器。
一九六二年五月十日,第一条航线正式开通。仪式在伦敦的发射端举行,不过在巴黎的接收端有大批观众在等着第一批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