侉兄妹二人跟着内侍,沿着长长的甬道走了好久,这才终于到了国子监附近。
一位短髯老者,手中拿着一本书籍,背负双手站在国子监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内侍在看到老人时,连招呼都不敢打,只是微微行礼后,便悄悄退去。
张云汐两人一人挎着一个小包,一同朝老人行礼。
“先生好,我是张云礼。”
“先生好,我是张云汐。”
短髯老者看到两人的模样,含笑点头:“你们便是张伯爵的子女吧,皇后娘娘昨日已经遣人来通知了老夫,今日国子监会来两名新学生。
不足幼冲之龄便可早起进学,你二人求学之心日月可鉴,老夫名为孔颖达,字冲远,你二人日后称我为孔先生便可。
且随老夫去见过诸位同窗。”
两人再次行礼。
“是,先生!”
孔颖达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国子监,两人跟在后边,张云汐觉得老头走到是真慢啊,走一步晃三下,不过想起爹爹的嘱托,也为了回家的时候能拉一车礼物,张云汐还是忍住了吐槽的冲动。
国子监一间有些学舍中,门口一个偌大的脑袋一闪而过,然后便是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
“孔先生来了!孔先生来了,快坐好,否则要挨板子了!”
孔颖达好似没有听到,眯着双眼走进学舍之中,目光在下方一众学生中扫视了一圈,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今日你等有了两位新的同窗,日后当恭敬友爱,学业上互相帮助,不可因其年幼,便随意欺凌,否则老夫当告知陛下,这等品德败坏之辈,不配出现在国子监之中,汝等可明白!”
“谨遵先生教诲。”
座下众学子,齐齐起身行礼应是。
张云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他在,其他的都不认识。
只是这时却听到孔颖达淡淡道:“公孙宝齐,上来!”
小胖子耷拉着脑袋,非常不情愿地走到老头身边。
“下次想要迎接先生,记得走出学舍,莫要在门口探头探脑,此为对先生不敬,汝可明白?”
公孙宝齐把一只小胖手伸出来,低声应是。
“谨遵先生教诲。”
孔颖达拿起桌案上的一根戒尺,轻笑道。
“汝颇有自知之明,免去先生开口,也算尊师重道,所以原本五戒尺,现在减为三戒尺。”
“啪啪啪!”
三声戒尺落在小胖手上的脆响,听得张云礼呲牙,而张云汐则是撇了撇嘴,觉得这老头可凶。
不过打人她倒是不怕,打她恐怕老头要换成钢尺才行,就这竹片做的戒尺,打断了她都感觉不到疼。
老头放下戒尺,让公孙宝齐回了座位。
“汝二人自行挑选座位,念你二人年幼,若有相识之人,可先同座,待熟悉以后再分开便是。”
张云汐背着小包便径直走向一直冲她眨眼睛的长乐公主,而张云礼则是坐到了刚刚挨过揍的公孙宝齐身边坐下。
“你二人可曾开蒙?”
张云礼起身行礼后答到:“回先生的话,学生已经开蒙,家父亲自教导小子三年,小妹年幼,学识弱了一些,却也识字。”
孔颖达点头,又转头看向张云汐。
“汝可学完《千字文》《论语》《孝经》?”
张云汐站起身,目光看向哥哥,却看到张云礼正在朝她眨眼睛,张云汐没看明白哥哥是什么意思,但她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一转,觉得哥哥应该是让她应下。
虽然她只知道老头说的《论语》是什么,因为外祖母送给哥哥的就是《论语》,她还偷偷拿来看过,但让别人认为自己学识多些,应该是好事。
毕竟爹爹曾经说过,出门在外的身份是自己给的,以前自家只是普通百姓,但是自己和哥哥穿得好,所以出门在外从没有人敢看轻自己和哥哥。
于是张云汐脆生生地说道:“先生,学完了。”
张云礼很想拍脑门,他给妹妹眨眼的意思是让妹妹老实承认,因为他觉得这先生不会因为学识低就看不起学生,但如果说谎恐怕就麻烦了。
果然,下一刻,孔颖达点了点头,脸上带笑问道:“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此语何解?”
张云汐小脸上的表情呆滞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