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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恳请陛下——严查!
彻查!
揪出幕后黑手!
以正国法!
以儆效尤!
否则,今日能构陷草民,明日便能构陷忠臣!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他不再嘶吼,而是将所有的悲愤、不甘、对江南百姓的忧虑、对朝堂黑暗的控诉,都化作了这字字泣血、句句诛心的陈词!
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将矛头直指“构陷灭口”
、“动摇国本”
的幕后黑手!
更是将景帝架在了“圣明烛照”
、“维护法度”
的火炉上!
这一番话,比任何剑气和怒吼都更具杀伤力!
大殿内鸦雀无声。
那些方才叫嚣着“妖法”
、“行刺”
的勋贵清流,此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脸色难看至极。
陈九将自己完全置于“忠良献策者”
、“被构陷的受害者”
、“心系黎庶的悲情者”
的位置,而他们,则成了“构陷忠良”
、“祸国殃民”
的帮凶甚至主谋!
孔希声张着嘴,老脸煞白,冷汗涔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张维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陛下!
陈公子一片赤诚,天日可鉴!
其所献之策,乃救民水火之良方!
若因奸人构陷而蒙冤,臣……臣请与陈公子同罪!”
他这是豁出去了!
柳方正看着那个站在破碎舆图和侮辱木牌前、青衫染血、却挺直脊梁的陈九,看着他眼中那深沉的悲愤与决绝,心中某个地方被狠狠触动,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身影。
景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杀陈九?易如反掌,
但此刻杀他,非但坐实了“昏聩”
、“容不下忠言”
、“纵容构陷”
的恶名,更会让那“江南水患良策”
彻底与他失之交臂!
柳方正、张维、甚至景昭的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脸上。
更重要的是,那地上的油渍,那明显的构陷痕迹,如同一个巨大的耳光,扇在他这个帝王脸上!
竟有人敢在琼林宴上,在他眼皮底下,玩弄这种卑劣的把戏!
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景宸……景帝的目光如同冰锥,扫过下脸色难看的三皇子。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帝王的多疑和景宸之前的推波助澜,足以让他锁定目标,他心中涌起一股被儿子算计的暴怒!
“好!
好一个构陷!
好一个动摇国本!”
景帝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响彻大殿,带着令人心悸的帝王之怒!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
“福安!”
“老奴在!”
福公公浑身一颤,扑倒在地。
“给朕查!”
景帝的声音如同雷霆,蕴含着滔天怒火,
“彻查地上油渍来源!
琼林苑一应当值太监宫女,给朕严加审讯!
今日当值侍卫统领,玩忽职守,致使奸人有机可乘,构陷宾客,惊扰圣驾,革职查办!
打入天牢!”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陈九身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和……一丝被逼无奈的妥协:
“至于陈九……念其献策心切,虽有狂悖之言,然情有可原,且柳爱卿、张爱卿、昭儿为其陈情,所言……不无道理。”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仿佛吞下了苍蝇。
“然,琼林苑乃清贵之地,喧哗失仪,终是不妥,献策之事,容后再议,来人——”
景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送陈公子出宫!
好生……护送回府!”
他没有说“押送”
,而是用了“护送”
,但这驱逐之意,已无比清晰。
陈九的琼林苑之行,以被构陷、受伤、悲愤控诉、最终被帝王“体面”
驱逐而告终。
“陛下圣明!”
大皇子景昭、柳方正、张维等人立刻躬身。
“草民……谢陛下不罪之恩。”
陈九深深一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