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那源自皇权本源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勒紧了他的神魂!
景帝的意志,跨越万里山河,在这云梦泽深处的水榭中,化作一道冰冷的死亡判决!
空气凝固了,烛火在巨大的压力下缩成一点豆大的惨绿幽光,水榭内陷入一片死寂的昏暗。
唯有那悬停的圣旨,散着冰冷而绝望的金光,和陈九臂膀上不断滴落的鲜血,在地上汇成一小滩刺目的红。
玄衣人如同执掌刑戮的神只,冰冷的目光穿透昏暗,牢牢锁定陈九苍白如纸的脸:“君要臣死,臣……是否不得不死?”
声音不高,却带着裁决生死的终极力量,如同丧钟在陈九灵魂深处敲响!
是引颈就戮,全了这所谓的“忠义”
?还是抗旨求生,背负千古叛逆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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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绝境!
真正的死局!
窒息的死寂中,陈九猛地抬头!
那双被剧痛和威压折磨得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却爆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的光芒!
那光芒里没有恐惧,没有屈服,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淬炼出的、属于孤狼的疯狂与决绝!
“君要臣死?”
陈九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虚妄的锋利,狠狠撕裂了水榭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哈哈哈哈……好一个不得不死!”
他狂笑着,笑声中充满了刻骨的悲愤与嘲讽,震得那点惨绿的烛火疯狂跳动。
随着笑声,他染血的右臂猛地抬起,并非指向那悬停的圣旨,而是狠狠指向水榭外翻滚的浓雾,指向那不知在何处的、血与火交织的江南!
“那临江城下,被大水冲垮家园、被毒米蚀穿肚肠、被仙神当作猪狗血祭的十万黎庶,他们可曾犯下死罪?景帝可曾下旨要他们死?顾家、陆家那些蠹虫,掘堤放水、贩卖毒米时,可曾奉了圣旨!
青云别院的仙师,血祭生灵时,可曾得了皇命?”
每一个诘问,都如同裹挟着血泪的投枪,狠狠掷向那冰冷的皇权象征!
他臂膀上涌出的鲜血更加汹涌,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溅开一朵朵凄艳的血花。
“君视民如草芥,肆意屠戮!
民……亦可视君如仇寇!”
陈九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带着一种颠覆乾坤的决绝,
“这君臣大义,这煌煌圣旨,在临江十万冤魂面前,算个什么东西?它护不住托起江山的基石,它管不住吸髓敲骨的蠹虫,它镇不住高高在上的仙神!
它唯一的作用,便是今日,压在我陈九的脖子上,逼我去死,好全了那洛京城里,坐看风云、驱虎吞狼的帝王心术!”
“君权神授?”
他猛地踏前一步,迎着那圣旨散的恐怖威压,鲜血浸透的半边身子在昏暗烛光下如同浴血的修罗,
“狗屁!
天地初开,何来君臣?不过是聚众求生,推举贤能,共御外侮!
是万民托付,赋予其权柄,令其守土安民!
此乃……契约!”
“契约?”
玄衣人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带着一丝惊怒的震颤,
“狂妄!
君权天授,岂容凡俗置喙!
此乃逆天之言!”
“天授?”
陈九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光芒,他无视那越来越强的威压和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痛,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力量,在水榭中轰然回荡:
“真正的天是什么?是头顶这片苍茫?是那虚无缥缈的神仙?
不!
是人心!
是那临江城外死不瞑目的十万双眼睛!
是姑苏城内排队领一口活命粮的无数张面孔!
是他们一代代在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劳作创造的意志总和!
这才是真正的天心!”
他猛地指向自己心口,又狠狠指向那悬停的、代表景帝意志的圣旨:
“君权,源于民授!
源于这托起社稷的亿万黎庶!
景帝之权,源于大景开国太祖,源于追随他推翻前朝暴政的万千将士和百姓!
他今日坐在那金銮殿上,不是因为他生来高贵,而是因为他曾许诺给这万千黎庶一个太平!
一个活路!”
“如今呢?”
陈九的声音陡然转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