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秦朗回去之后没过多久又巴巴地跑回了金元,美其名曰准备帮楚千夏过生日,其实就是整天黏在楚千夏的身边献殷勤,楚千夏瞧沈昭的醋意越来越浓,想着法子撵秦朗回去可是怎么都撵不走,只好由着他了。
“不是说你们金元是陆上粮仓嘛,开放的那三成粮仓足够我们海聚一年的军饷,怎么饥民如此多?”这已经是本周看到的第三次饥民逃难了,秦朗忍不住问楚千夏。
朝堂上的事情她不怎么过问,但因为沈昭在内供职,有些事情也停他提起过。“西北大旱,想必是救济的粮食不够,那边的难民逃到这里来了。”楚千夏这么回道。
“救济的粮食不够?你们的存粮给全国用上一年都不是问题,怎么会不够?”秦朗巴拉着指头计算。
楚千夏皱眉想了想:“上次听王爷说,沈临风那个昏君不肯开放粮仓只肯南粮被调,让东南的几个省都把余粮拨出来救济给北方。大约是东南的粮食不够吧。王爷他时常被沈临风那厮怀疑有谋逆之心,不让他上朝参知政事,有些事情我们都只是道听途说。”
“弑父夺位的人总是各种不安心,”秦朗不屑道,掏出了一小袋子粉珍珠:“本太子出门可是带了不少宝贝,要不我们去米行那边买些米给这些灾民,我瞧着那里还有不少米。”
“好。”
米行门前人头攒动,许多人举着布袋子拼命往前挤着。
“都别给老子往前挤了,老子都要被你们挤进米缸里头去了!”一个被挤在门槛那里的汉子朝着后面吼。
“能挤进米缸就吃饱咯!”
“卖米的怎么还不出来,老子一家老小都等着米下锅呐!”
“现在粜米的人最大,不知道今天的米价又是什么德行!”
一群饥饿的人挤在米行前嚷嚷着。
“这位大哥,请问如今的米是不够吃了吗?为何这么多人要来粜米?”楚千夏走上前拉住一个怎么都即不进去的汉子问道。
汉子被人抓住了衣角挪不开步子,刚想骂娘,扭头一看是个漂亮的女子口气立马变了:“可不是,看姑娘的样子像是官家子弟不愁吃喝。可是咱们老百姓就惨了,官兵把咱们的余粮全部拿走不算,连口粮也只剩下一点点留给咱们,咱们家里老老小小加起来也有十来口子,哪里够吃呢。这不跑来粜米了,就怕米价又上涨,再涨我就没有钱再粜了。哎,姑娘我没有功夫跟你说了,那米行的人就快出来了,我要上前抢米,跑慢了可就抢不到了。”
“哎……”楚千夏拉扯不住,汉子一溜烟挤进了人群。
“哎哎,大家伙儿都看好了,”米行里面缓缓踱出来一伙计,拿着一块写着价码的木板挂在门上:“这是今天的米价,还是按照往常那样,今儿还是只发放两个仓库的米!”
楚千夏和秦朗看了一眼木板上的价格,脸色登时变了:一钱。
两人富贵出身但也不是一点不了解民情。黑岩西夏两国土地贫瘠,但她们辅以羊肉牛肉等,米价通常在10文左右一斗,海聚国远居海上,米价更高些,不过将将12文一斗,金元物产丰富,往日里的米价只有5~6文一斗。如今这翻了可真有数十倍。尽管米价高昂,买的人却一波接着一波,只怕抢不到。
“米价怎么这样高?”楚千夏急了,扬声问那伙计:“这么高的米价平民如何粜得起,不怕饿死人么!咱们换一家米行粜去,不信还这么贵!”
“没钱来粜什么米?”伙计傲慢地冷笑:“这城里头恐怕就还有咱们这一家米行有米了。那些米行早就卖光了。多亏了田洗田大人的眷顾,才让本行多了些余粮!你这丫头却这么不识好歹还嫌米价贵!有米卖就不错了!”
“少他妈给老子废话!老子今儿个把家当都典得七七八八来粜米!”一个壮汉朝着伙计吼:“快给老子装满,老子的一家老小还在家等着呐!”
“我也典了个干净!伙计给我粜三升糙米!”另一个人也嚷着,挤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