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有说什么?”正明殿内,手捧走着的沈临风踱着碎步问跪在御座前的老太监。
“回皇上,王爷对楚姑娘很是冷淡,一个劲儿要赶她走,楚姑娘说什么都不听,哭得梨花带雨的,奴才一个没忍心就将皇上您以前派御医的事儿一股脑说了出来,楚姑娘这才肯跟奴才回去。皇上,奴才逾越,请皇上责罚。”老太监说着匍匐了下去,头抵着地。
“罢了。这事儿你做的不错,”沈临风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老太监,又低下头去看奏折:“这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谢皇上。”老太监磕头谢恩,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他跟随沈临风这么多年,主子的脾气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这次和盘托出整好中了他的意思,皇上怎么会责怪于他。
“娘娘,你就喝点粥吧,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楚千夏半躺在榻上盯着书,一点都不理睬旁边苦苦哀求着的丫鬟。
“娘娘……”丫鬟不依不饶坚持不懈端着粥还想再说些什么。
“不要喊我娘娘,我与沈临风没有关系。”楚千夏淡淡地打断了丫鬟的话,翻过一页书继续看,本不想搭理那丫鬟,可是瞧她可怜巴巴地站着那儿觉得有些不忍心,才又说道:“我暂时不饿,若是饿了我自然会唤你。你把粥端下去吧。”
“是。那奴婢这就下去了。”丫鬟做了个万福便躬身往后退,快近门的时候,楚千夏忽然出声喊住了,小丫头以为主子回心转意了,又惊又喜小步跑了过去,将粥举在了头顶。
楚千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连连摆手让丫头挪开粥碗:“我不是要吃粥。我是想问你别的事儿,你先把粥搁桌上。”
小丫头的脸腾的红了,急忙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再回头听话。
“今儿早上我没出去散步,不过倒是听到隔壁院里头叽叽喳喳讨论什么,说蓉答应昨夜怎么怎么的,我一肚子的好奇,趁先下没有旁人,你且与我说说。”楚千夏坐直了身子,搁下书,她今早还听到“下贱”“西域奇药”之类的字眼,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她想知道哪些西域奇药的用处和来处,兴许对她sp; 丫鬟的脸更加红了,支吾了半天。楚千夏以为她也是受了皇帝的嘱咐不得对自己说太多,眼睛一转,便开始循循善诱:“你瞧,我整天憋闷在这里,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也就指望着这些无聊八卦来填填日子。你们平常不也会嚼嚼主子的碎嘴么,我偶尔想打听别人的事儿你也不告诉我?”
小丫头年纪小,想不太深,主事的大丫鬟翠儿又不在,不禁有些动摇。说实话,对眼前这个主子,她是既羡慕又同情的:羡慕的是这个主子是极受皇上喜欢的,只是皇上的脾气阴晴不定让人有些吃不消;同情的是这个小主并不喜欢皇上而是喜欢那个戴罪的落难王爷,皇上将小主供在这儿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可是跟随的侍卫是比别人多一倍的,走动的范围也是有限制的,其实与软禁没什么二样。
其实能被皇家垂怜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是她能有这个福气还怎么会想着外头的男人,宫里面的锦衣玉食享受都来不及。富贵人家的事情总是这般复杂。小丫头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楚千夏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又加了句:“你若是告诉我了,我心里一高兴说不定就觉得饿了,也就省的你过会儿再去热粥。”说着还特意瞅了两眼那粥,说道:“我瞧那咸菜疙瘩挺香的样子,是淮北的罢。”
“是淮北的蕨菜,炒得很香。”丫头笑了,露出两个圆圆的小酒窝:“我这就告诉主子,您可得自己捂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好的,”楚千夏也笑了:“你叫做什么名字?”
“奴婢叫做冬儿。”小丫头笑得干净,让人放心。
“那冬儿你就给我讲讲那些事儿吧,我闷得慌。”
“好咧,”冬儿跑去掩了殿门,又见四下无人,这才回头低声道:“是那蓉娘娘见皇上约莫有了半个月没去临幸,且她又无子嗣心下着急,就托御医里头的人讨了几味药自己做成些个什么丸子和粉之类的,之后又跑去花园故意偶遇皇上,吟诗唱歌让皇上动了心,晚上便翻了蓉娘娘的牌子,”说道这儿,冬儿的脸忽然又红了红,踌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谁知道那蓉娘娘自己做的药丸是有催情效果的,而且效果过了头,皇上自己便觉得不对劲,就让太医给瞧了,结果一瞧就发现……”冬儿的脸红得更厉害了,也说不下去了。
楚千夏暗自笑了会儿又接着问道:“那那位答应是否被皇上责罚了?怎么会传得这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