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佩罗之前，你与云睿思又偷偷见过面，这种事情，恐怕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得了吧。何况少爷心里是喜欢你的，他又有着那样地洁癖，根本不可能容忍自己喜爱的女人，偏向着别的男人，甚至是为此而侮辱他心中的高洁。”

“你说……什么？”

莫晓曦突然之间安静下来，扭头带着怀疑的目光定定地盯着开着车的男人，他刚刚说云睿思，没有死？？

“难道我说的这一些，莫小姐你自己感觉还很意外么？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是应该早已经考虑透彻了么？”

照夜的样子很是平静，丝毫没有把莫晓曦的讶异和慌乱放在眼中。

“你刚刚说的可是事实？”云睿思竟然没有死，那么死的人又是谁？那可是与云睿思一模一样的脸啊！竟然没有死……

消息来得太突然，莫晓曦觉得自己的心头怦怦直跳，可是那种跳动，却不含有半点儿狂喜。

已经走到山穷水尽，这个时候，哪怕有人告诉她，上帝复活，来到人间普济众生。她也没有任何欢喜的感觉，都已经千疮百孔了，还要她拿什么力量去露出欢喜的笑意呢？

“是事实。”

照夜还停留在莫晓曦的问题之中，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确的了，莫晓曦还在装个什么？她很聪明，对自己也够狠，不会是想利用什么吧？少爷的心思，自己这个旁观者都看得透透的了，别告诉他，莫晓曦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感觉到莫晓曦安静了许多，照夜也没打扰她，让她好好地冷静一下。

莫晓曦眼看着外面的飞速过去的路景，神情却没有半点儿地放松。她知道，她甚至想起来了很多东西了。

为什么云睿思的手上会有厚厚的茧子，为什么当时云睿思死在圣佩罗的时候，聿烈跟柏鸣眼睛死死地盯着云睿思的手，当时她感觉那样的目光和动作是那样地正常，她甚至因为云睿思的死，而失神痛哭。

可是，孟飞韵是多么聪明，她的表现太过反常，她没有哭，也没有伤心的样子，只是最后扯了几道眼泪，又只是在传说之中，她昏倒在走廊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地淡薄，这应该是深爱一个男人，女人的表现么？

回头想想，莫晓曦才蓦然发觉，自己是多么地傻。

云睿思是医生，他的手上怎么会有那么重的厚茧？还有他的性情，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巨大的差异呢？

她甚至还把他定义为了精神分裂！

该死的，怎么可能是精神分裂，根本就是两个人！

她刚到圣佩罗的运动场之时，看到孟飞韵包包里面的那个远红外光，那时的她根本就是暗中摇控指挥手下，助云睿思逃跑！

而那个小小的黑匣子就被聿烈当成是自己的了，成为他诬赖自己的证据。难怪当时他说的话，她统统听不懂。

“为什么会有两个云睿思？真的云睿思在哪？”云睿思的手，一个医生的手，细长骨节分明，不含半点硬皮；而死的云睿思的手，有着厚厚的茧。这两个人，会那么像？！

过了许久，照夜突然听到莫晓曦这样的问话。他突然觉得很是可笑，“其实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早在圣佩罗之间，你与云睿思就暗中见面，连药緓都没有跟上你，现在，你竟然把问题抛给我，莫小姐你是真聪明呢，还是装聪明？”

“我，那是因为我……”莫晓曦梗直了脖子，话都给堵在了喉间。

让她说什么！

那一次，她与云睿思在莫家的平房里面见面了，她还被云睿思给一阵抢白威胁一通，虽然她现在可以肯定那个时候的云睿思是假的，可是，让她怎么说，怎么解释？

“假的云睿思叫晋慎扬，从未知时候跟在云睿思身边，两个人各司其职……”

照夜简单地介绍了下晋慎扬的情况，眼看着快到聿府了，他尽量把话题放得长久一些，以便让莫晓曦安静地听下去，以便让他顺利地完成任务。

上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把自己的指甲硬生生地撅出来，这一次，他不想带着一个伤了的莫晓曦回去。

正当他把话说完的时候，他看到了聿府正在自己的眼前，跟着旋着车子冲进去，照夜松了口气，庆幸圆满完成了任务。

聿烈远远地就看到照夜的车子回来，他站在窗前，雪纺的窗帘只撩开一道暗缝，高大伟岸的身躯整个笼在暗影中，他静静地站着，看着那个缩在车子里面的小女人，甚至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眼睫。

照夜一直守在旁边，没有过去帮她一把的意思。

她无助而乖顺地下了车，颤微微地缩在原地，无助的目光扫了一遍周围，然后把头低垂到胸前，此时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她身上薄薄的衣服浸染着大片的殷红的鲜血，好像是刚刚经历了残酷的打斗。那瑟缩怯然的模样，更给人一种做错事的理亏感。

如果她肯好好解释，那么就把她安然留在身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