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怎么可能?”
“呵,我也想知道‘凭什么’。”
柏鸣冷冷一笑,目色恍了眼凛凛指着自己的枪,强自平静地分析。
“聿氏不应该涉足这趟混水,这就是我私下秘密见德洛佩娃的原因,我要借助高调的曝光率,使媒体对聿氏紧抓不放,借以影响聿孟两家的合作成功率。可惜呀……”
“我再怎么高调,也比不上你这么一笔大买卖,今天死的这些人,足够媒体说上三天三夜了,廖助理,你成功阻止了少爷,就等着明天回去吃闭门羹吧!”
“你……”廖怀鸣正想说什么,突然手中枪械翻转,紧接着眼前人影一花,他低吼一声,几个人追着往窗根看去,哪里还有柏鸣的身影。
刚才他浑身是血了,竟然还能够如此利索地越窗而逃!
“追!”
廖怀鸣急吼,这一次绝不能放了柏鸣,否则明天他的死期就到了!
追了一半,他才想起来,叫几个人把宾馆收拾一通,联系宾馆负责人,先将今晚发生的事情盖下去再说。
天空露出几分鱼肚白,廖怀鸣发丝凌乱,像是拾荒者,垂头丧气地跟手下人汇合,没有谁发现柏鸣的踪迹,他好像突然躲到地底下一样。
让人继续找,廖怀鸣前后盘算了下,最后一个电话打到聿府,他不是去请罪,他是死前先找个能埋他的人。
莫晓曦是从凌乱的梦里面,被守在门口的仆人给叫醒的,她不知道仆人都改了规矩了,现在时兴守在她门口看着了?
仍然是廖怀鸣打来的,这令她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赶着投胎。
拖着疲惫的身子,她暗自清了清嗓子,考虑自己需要有一个健康的声音传递给对方,才能令彼此的关系,更加坚固。
莫恒已经是天天生病了,他的妹妹,不能也病病弱弱地。
“莫小姐,如果我死了,请你一定要好好帮我收尸。”一挥先前对莫晓曦的鄙视,廖怀鸣骤然觉得这个女人,无比亲切起来。
莫晓曦跟自己一心想要阻止孟氏与聿氏的合作,没想到柏鸣也存了这个心思。
不但如此,这几天不见,原来柏鸣还查到了莫晓曦的身世。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劈得廖怀鸣有些找不着北。
“哦……”莫晓曦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而质疑,“你说什么!”
“我来云州打拼十年,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也算是满足了,可惜,没办法使之持久。你把我的尸体抬回老家,不要火化,我们那里流行土葬,就是把人放棺材里,挖上坑埋了……”
廖怀鸣的声音微涩低哑,听在耳中,仿佛是在讲一个悠远的故事。
莫晓曦慢慢清醒过来,似乎渐渐明白了什么。
但她不肯就此认输,连半句丧气话,都不肯露出来,冲一旁侍候着的女仆比划了一下,接着有温热的水送过来,她喝了一口,感觉到生命在体内渐渐苏醒过来,连身体的疼痛都那么清晰,她的声音渐渐充满力量。
“廖怀鸣,你没必要说这种话。要我为你收尸?我不会做那种蠢事的。”
她听到那边狠狠掷东西的声音,显然那边的男人在发着莫名其妙的愤意,莫晓曦笑了下,“其实我倒觉得,人死了最好火化了,这至少环保,你说呢?”
“莫晓曦你这个——!”
“听我说完!”
莫晓曦冲声打断他,“你不该这么留遗言。要知道,如果我死在你前面呢,如果我要你帮我把骨灰撒了,来世再也不要投胎为人,你会怎么想?”
“你觉得我是个懦夫?”那边廖怀鸣顿了顿,不敢相信地问道,仿佛认为对方的话,多么可笑一样。
“不是。我只是觉得,人,死都死了,还谈什么收尸?”
她冷冷地扯起嘴角,眼中蓦地狠戾滑过,说出的话比他还绝情,“一个人,连自己都保不住,还不如死了!人只要保护不了自己,更何谈保护别人!”
至今有一点能确定的是,这个时间,廖怀鸣跟她谈生跟死的事,傻瓜也能猜出来,为那个合作案廖怀鸣做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件事是她授意的,没有让廖怀鸣承担后果的道理。
“莫小姐……”
廖怀鸣声音一颤,不相信自己会听到这么一番话,这个叫做莫晓曦的女人,她总是会给他一番“惊喜”,说出的话,总是带着死寂样的沉重,却莫名地令人勇气十足。
“挂了吧,我累了。跟你说了,我生病,容我两天,再动脑子。”
“好。”
廖怀鸣挂了电话,莫晓曦就睡不着了,睁着眼,直到天亮。
莫恒现在还在廖怀鸣家里,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如果聿烈真要治廖怀鸣的话,会不会伤到她哥哥?
她叹息一声,电话拨到聿烈办公室的座机处,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磁性的男人,“是我。”昨天还跟他吵了一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