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包间里，气氛却安静得诡异。

林诗瑶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是在为她刚才的行为敲响警钟。

她迎着顾明渊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被拆穿的慌乱，反而慢慢地、慢慢地弯起唇角，笑得像只偷吃了糖果还不想承认的猫。

顾明渊的指尖顿了顿，眉梢微挑。

“为什么要帮我出价？”

他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她的眼睛上。

“是觉得，我应该买下它吗？”

这个问题，是一个完美的陷阱。

林诗瑶无辜地眨着眼。

“我不是帮你出价呀。”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被误解的委屈。

顾明渊眼中的审视更深了。

林诗瑶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眼神里的压迫，她伸出另一只没被钳制的手，轻轻拽住了他的领带，微微仰起头，用一种近乎天真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看你好像很喜欢，所以想拍下来，送给你。”

“送给我？”

顾明渊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

“对啊。”林诗瑶点头，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为什么？”

“因为明渊哥哥你对我很有诚意，第一次见面就肯花两千万买我的画哄我开心，还给我准备了大礼，我也要让你看到我的诚意呀。”

她空着的那只手顺着他的领带向上，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喉结上，感受着那里因为震惊而产生的细微滚动。

她笑得更甜了，眉眼弯弯，像一轮新月。

“虽然一个亿，听起来是多了点。”她歪了歪头，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过没关系，谁让你喜欢呢？我送你。”

林诗瑶漂亮得毫无瑕疵的脸上，写满了“我为你一掷千金”的真挚和坦荡。

“这也是我给听话宝宝的，第一颗糖。”

她不着痕迹地，将他的话还给了他。

顾明渊忽然就笑了。

在他活了二十九年的认知里，从来就没有女人为男人豪掷千金的事发生。

而这个女人，震撼了他两次。

他低下头，胸腔里发出低沉的、愉悦的震动，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他干脆将脸埋进了林诗瑶的颈窝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林诗瑶被他笑得浑身发毛。

这向上管理的策略……应该没有错。

对付赵云霆那种纯爱战神，撒娇卖萌就够了。

对付顾明渊这种顶级老狐狸，得比他更疯。

但他……这该不会是被气疯了吧？

系统忍不住插嘴：

【宿主，根据我的数据分析，这更像是……极度愉悦的表现。】

笑声渐歇，顾明渊抬起头，眼底的冰冷和审视已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滚烫的、浓稠的占有欲。

他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真正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宝宝。”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声音喑哑得厉害，“你真是……”

他顿住了，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最后，他只是又重重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我的。”

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宋维恭敬地走了进来。

“顾总，主办方将拍品送过来了，我现在安排财务付款，跟您确认一下价格。”宋维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落在了顾明渊身上。

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事情，自然该由顾明渊来处理。

这东西应该是拍下来送给林小姐的。

一个亿，价格稍微有点高，不过符合老板的调性。

等一会儿等林小姐拿到拍品，他可以趁机说一句：这还是少爷第一次送一个女人这么贵重的礼物。

强调一下林小姐在老板心中的重要性。

不错，完美。

顾明渊没有看他，只是用下巴朝林诗瑶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问她。

宋维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林诗瑶仿佛没看到主仆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从沙发上的手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宋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