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齐也行出发去西北的日子越来越近，姜会凌想着如何为他送行，突然想起了小的时候某日突降暴风雪被困在练武场的下午。众人围在一起烤火，一起哼着歌，那一幕在记忆里留了好久好久。

“不如我们去烤火吧。”

“烤火？”

“演武场下雪很好看的，我们燃一个火堆，等它烧完，我们再回来。”

“这就是你为他想的送行计划？”

姜会凌点点头，一脸求夸。

景宁自然不会拒绝姜会凌的想法，只是到了那日，两姐弟都被关在了宫里不许出门，景宁偷溜被景帝发现，长宁殿的守卫多了两倍。

不过这天，还没等姜会凌找他，齐也行就将她叫出门了。

她披着厚厚的斗篷，手里捧着小暖炉，齐也行说，要带她去个地方。

“你记不记得秋天的时候，我们捡到的那只小狗？”

“记得啊，它很亲人，一天不见你就叫个不停，我只能每天带着它一起爬梯子找你，”姜会凌回忆着，有些失落地垂眸，“可惜它没有活过秋天。”

“可是它没有碰到你，它就活不过那天了啊，是你救了它。”

二人左拐右拐，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婆婆！我带着朋友来看你了！”齐也行喊道。

门被打开，一群小狗围着老妇人走出来，其中那只雪白雪白的小狗，和被姜会凌救起那只长得很像。

姜会凌蹲下身来，任由狗狗们在她脚边扑腾来扑腾去。

“婆婆，你一个人养这么多小家伙啊。”姜会凌摸着小白。

“还有我孙儿，他在书塾里做事呢。”婆婆有些怅然，“只剩下六只了，丢了一只。”

“丢了一只和小白长得很像的吗。”

“小姑娘见过吗。”

“我捡到它了，只是它现在不在了。”

齐也行蹲下来，小白扑腾着，冲他汪汪。

老妇人和蔼地笑着，“那它被你养着的日子，也一定是很幸福的，谢谢你了。”

姜会凌说不出话来，只是摸了摸小白，转而道：“婆婆，您和这小子怎么认识的呀？”

“前些日子啊，小白贪玩，掉进了河里，是他替老婆子我捞上来的，不然它可能就没命喽。”

“小白，汪汪。”齐也行抱着小白，朝姜会凌摆摆爪子。

小白：“汪汪！”

姜会凌瞧着一人一狗，笑出了声。

走之前，姜会凌将自己的荷包留给了老妇人。

齐也行走在前面，嘴里哼着小调，袖子被拽了一下，他停下来，以眼神询问她。

“我们去演武场看雪吧。”

“好啊。”

二人进了演武场，推开从前躲雪的屋子的门，陈设入旧，像是有人时常打扫的。

齐也行找来后院儿堆着的树枝点了起来，二人围着火盆，静静坐着。

雪扑簌簌落着，随着风在空中旋转起伏。

姜会凌将自己做的护身符递给了他，“我去寺里，让觉惠和尚祈过福的，你带着吧。”

齐也行接过，“你再去时，代我向他问好吧。”

“不如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

齐也行偏头看她，姜会凌盯着面前的火盆，火焰燃烧，随着风而摆动，像是雪地里跳舞的心脏。

“齐也行，你要经常给我写信。”姜会凌突然道，“不然我就忘了你。”

“两地之间有人专门来回传递消息，我让他将信送到你，你再拿给爷爷去。他会留一日，你也要把好玩的事情写信告诉我，让我能有个念想。”

“能给你带东西吗？”

齐也行摇摇头，“路途太长，或许不行。”

“那我就都描述给你，到时候你自己去想吧。”姜会凌朝他狡黠一笑，“我会让你羡慕得恨不得立马飞回来的。”

“那你也太狠心了。”齐也行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

“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好，我答应你。”

边地苦寒，她不知上辈子的齐也行是如何度过那九年，可她希望这辈子的齐也行能够平安顺遂，少些伤痛，哪怕不做大英雄。

一晃就到了他要走那日，姜会凌早早起来去送他，齐也行穿着厚厚的盔甲，双手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