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见到景宁，吓了一跳，“公主，您……”

“我知道不合规矩，我就来看看，一会儿就走了。”景宁装作委屈巴巴地道，“伯母不会这就要赶我走了吧？”

姜夫人摇摇头，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更深露重，公主穿得如此单薄，回去的时候，就将凌儿的斗篷披着吧，不要着凉。”

景宁笑着道了声好，姜夫人就由着她们叙旧，将食盒放下，又把门关好就走了。

没敢多留，景宁也怕她殿里的眼线发现她不在，告诉母后去，景宁又说了几句让她加油，就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姜会凌从窗子向外相望，瞧着她笨拙地翻墙，没忍住，笑出了声。

很快就到了考试的日子，景宁难得起了个大早，马车停在姜府了门口，跟在姜大人与姜夫人身后，手里捏着从太后那里顺来的开了光的佛珠，在考场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景宁向来哪路神佛都不信，可昨天急得都睡不着觉，商泠见她一夜不知道起来看了几趟，天就是不亮，犹豫半晌，还是道：“殿下若真为姜小姐着急，不如去拜拜？”

“拜谁？”

商泠道：“当年大哥和二哥武举的时候，小妹带着我去拜了关公。”

景宁眉头微微一皱，“他又不能管文臣的事儿，还有别人吗？”

商泠不说话了，他们家一家子都是武将，哪知道文臣该拜谁。

景宁思来想去，穿戴整齐，去了景家的宗祠。

大殿里空旷又宁静，灯光昏黄，景宁跪在蒲团上，看着那些自己一个都不认识的牌位，心想自己上次来还是及笄的时候呢，这能管用吗。

现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景宁清了清嗓子，“列祖列宗在上，不肖……”

她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我是景宁，是你们的后人，我知道我平时……不是很听话，很丢皇家的脸，但是我的好朋友，她明天就要去参加最后一场考试了，前面一路都挺顺利的，因为她从小就很聪明……”

景宁笑了笑，“我没什么朋友，她是第一个想跟我做朋友的，她也是……最在乎我的。”

“你们能不能，保佑她一下？”景宁有些心虚，“我以后保证，不再耍小性子了。”

景宁跪了好久，又补了一句，“不怜悯我就算了，保佑她吧。”

景宁出了大殿，见有人迎上来，掩去了脸上有些复杂的神色，道：“怎么了？”

宫女行了礼，才道：“太后娘娘让奴婢来寻您。”

景宁有些意外，“大晚上的，找本宫做什么……”

考场外，景宁捏着佛珠，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姜会凌才出来。

姜大人笑着道了声辛苦了，姜夫人问她饿不饿，景宁揽住姜会凌的肩膀，刚要一起回姜府去，就被宫里传信的人拦住了。

景宁眼底划过一丝烦躁，但还是同姜会凌讲，自己得回去一趟。

姜会凌完全没有考完后如释重负的感觉，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姜会凌很怕等到下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噩耗会再次来临。

她这些日子查到了些眉目，党锢之火已经愈演愈烈，一封又一封折子被送进了勤政殿，不断有人因为朋党参政被罢官，甚至被削爵。

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看似是席延成，实则是景帝。

而姜大人，是在知道了景帝竟然只是因为忌惮世家的权势就肆意打压忠臣后，愤然离开长信阁的。

可他知道的太多，做的也太多，已经没法抽身了。

姜会凌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席延成将姜大人打入大牢，或许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告诉他谨言慎行。

可或许连席延成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死在牢里。

所以他才面对姜会凌的诘难，什么都没说，就应下了么。

他心里也有愧吗。

将一切依照自己的想法厘清的姜会凌，只能委婉地提醒父亲稍避锋芒为妙。

第二日，宫里刘来了人传话，告诉她景宁邀她一叙。

姜会凌心里纳闷，也只能带上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在晚上偷偷出了府，来到了同景宁约好的酒楼。

上了二楼，门都关着，姜会凌数着房间，找着第六间，却在经过第四间的时候就被拉了进去。

景宁眉宇间满是戾气，姜会凌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