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会凌提袖沾墨，“看在小齐将军替我研墨的份儿上，我可以帮你写多一点，你说吧。”

“就写你的名字吧。”

“好。”

除却在科场时，姜会凌头一次这么认真写自己的名字。

齐也行将红纸收好，时间也快到了，二人就去自己亲手包了饺子，齐也行擀圆圆的皮，姜会凌包好看的饺子，齐可以一会儿轻轻咬齐也行的外袍，一会儿跑到姜会凌腿边用小脑袋蹭她，自己跟自己也玩儿得不亦乐乎。

饺子下锅，齐也行看着火，姜会凌坐在一旁发呆，“齐也行，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啊。”

“那自然是，西北安定，家人健康……”

“跟你自己有关的呢？”

齐也行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于我而言，这样就足够了，你呢？”

“我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姜会凌轻声道，“我总有一种不真实感，觉得一切都是假的，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有一天会从梦里醒过来，发现自己浸在水里，满身潮湿。”

“那也许要更努力一点。”

“更努力一点？”

饺子出锅，满屋蒸腾的热气，二人像是在云霭中对望，他道：“努力呼吸，感受自己的存在，也感受一切的真实。”

饺子热乎乎的，姜会凌捧着碗的手被烫了一下，忽然笑道：“是啊，这就感受到了。”

新岁伊始，万象更新。

姜会凌换上绯色的官服，气色比年前好了很多，几副补药喝下去，脸上也红润起来了。

只是近日下雪，齐也行坚持要去送她，不过也就是陪着她到大门口，她再自己进去。

姜会凌虽然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但景宁却不能允许有人这样抹黑她，处理了几个坊间传谣的始作俑者，发现他们不过是一群无聊的混混，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善在他们嘴里都能歪曲成恶，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半点好的存在。

究其本身，他们自己从没有想过如何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反而总是在做梦，梦境与现实的强烈反差，需要有一个出口来发泄，于是他们盯上了那些干干净净的存在。

“无聊透顶，真是无聊透顶。”景宁躺在姜会凌的躺椅上，有些怅然道，“我把他们都抓起来了，都坐到大牢里了，还问我他们错在何处呢。真是不知悔改，不见棺材不落泪。”

齐也行道：“若做善事只能换来这样的议论，那就没人再去做了，是该给他们些教训。”

“小姐，方府的人来传信了，说是方太傅邀您前去小坐。”

齐老将军给了姜会凌两块令牌，一块她已经交给了齐也行，齐家军四散在军中，不论为将为卒，见令牌者，都要听从指挥。

姜会凌一直没机会得见方太傅，也是种没有探明另一块刻着车马的令牌的出处，姜会凌无法，只好让方樘代为转交给方太傅，没想到这才过了一日，就等来了回应。

姜会凌连忙更衣，前往方府，由方樘领着她去拜见了方太傅，他也已经八十余岁，须发皆白。

“可会下棋？坐吧。”

姜会凌坐下来，执上温润的白棋，棋盘上俨然是残局，黑棋呈守势，却并没有失去主动权，白棋**，但随时都有陷入困境的可能。

姜会凌这一子，至关重要，是进是退，是攻是守，一子足矣分明。

她看了一会儿，将这一子落在了棋盘右侧。

方太傅起初不解，明明有那么多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下在这一处，但仔细一想，这位置看似保守，却为白子争到了一处周旋的余地，即便是前方惨败，溃不成军，也有再起的可能。

方太傅道：“有些时候，思忖太多，可不是好事。”

“比起主动进攻，下官更倾向于韬光养晦，水来土掩。”

“如此，我倒是知道齐将军为何要将这令牌交到你手里了。”方太傅将令牌递给她，“你可知这令牌从何而来。”

姜会凌垂眸道：“实不相瞒，下官调查无果，这才向太傅求教。”

“我也不瞒你，你来之前，我已经将你查了个干净，不然今日，也不会让你坐到这里来。你向红绡阁求助，没有得到答复，其实整个追叶楼，也未必有几个人知道的。”

方太傅拿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来，“前朝有一虎贲中郎将，冠两鹖尾，手持长矛，护佑明君。后组建翎阁，以车马为令牌，以鹖爪为图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