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信任他们到如此么？”景宁垂眸，掩住心中的失落。

“够了！此事朕会派人去查，且先搁置再议吧！”

景帝保住了景砚的面子，这话也是在说会给景宁一个交代，早朝结束后，景砚想叫住景宁，景宁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二殿下。”

姜会凌从他身后走来，景砚瞧见是她，绷着脸问道：“姜大人找我有事？”

“折子一模一样的事，下官相信二殿下是并不知情的，那二殿下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身边的人……”

景砚皱眉道：“他们对本殿忠心耿耿，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定然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真的是这样吗。”姜会凌深深望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理政堂里，景宁抱着茶水杯发呆，姜会凌站到她面前，她才回神。

“席丞相竟然会替我说话，是你去找他了么？”

“席丞相也不过是合理发问而已，”姜会凌坐下来，“陛下自会分明的。”

景宁盯着地面看，半晌才轻嗤了一声，“真让人寒心。”

“公主，皇后娘娘正在找您。”商泠走了进来。

想来早朝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后宫去，皇后娘娘大概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姜会凌道：“就说正在忙，不去了吧，阿宁还是不要与皇后娘娘因为这件事再生龃龉了。”

“冲着我来的，躲掉是我的作风么，”景宁拢了拢大氅，“心早就凉透了，不怕再凉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景宁大步流星进了殿里，上位端坐的皇后娘娘扔下手中的书，甚是不悦道：“今日早朝，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砚身边都是母后您的人吧，他们究竟做了什么，难道母后您不知道么？发生了什么，也要问我吗？”

景宁坐下来，手里的小暖炉微微有些烫手。

“朝中之事，本宫怎么知道，你怎么能与你弟弟当着百官的面起争执呢？你还说她偷东西？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母后，是他说先人臣后姐弟的，”景宁目光冷冷，“他也没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吧，您呢，您又把我当成什么呢？一个不可控的失败品，还是没用的不孝女？”

“景宁！”皇后娘娘不悦地捶了一下靠枕，重重叹了口气，继而道，“你也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本宫自然待你们都是一样的，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徒让本宫添伤心？”

“有了景砚以后，您抱过我吗？您整日哄着他的时候，有想过被您扔给乳娘的我是饱是饥，是哭是笑么？”景宁轻轻吐气，气息都在颤抖，“您都没问过我，为什么要亲自去找父皇，让他换掉我身边的宫人，过了这么多年，您知道内情吗？就算您知道内情，您会因为我生一场气么？”

景宁死死捏着拳头，掌心留下了又红又深的指甲印，经年往事涌上心头，她早就不恨了，只是无数个夜里的无助与不甘还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

“母后，我什么都不说，您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像这二十年来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好么？”景宁轻笑一声，“管好您的好儿子和您手下那几条好狗，少来招惹我，公平竞争我很欢迎，再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挡我的路，我就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皇后像是被景宁眼中的恨意灼伤了一般，愣愣起身，“本宫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难道我生下你，给你公主的身份，还给出孽了！”

“您当初不是没打算生下我吗。您不是看到襁褓中的我，就觉得面目可憎吗。”景宁十分平静地看着她，“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接下来的我会更让您觉得可恨的，您慢慢恨我吧。”

没等皇后再说话，景宁已经出了殿去。

景宁从来没觉得宫道这样长，好像一辈子都走不到头了一样。

下雪了。

她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将手伸出去，接了一片雪花。

“公主。”

景宁转身，是方樘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

“去把证据交给陛下，然后看到了一个形单影只的背影，想着或许是同路之人，这就遇到了公主。”

景宁轻笑一声，“你来找我的，就直接说。”

“嗯，臣就是来找公主的。”方樘又向前走了两步，“公主可否赏脸与臣一同回理政堂？”

景宁点点头，向前迈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