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聊的时候，会想整点八卦。

四象生八卦这个八卦。

姜会凌将地点告诉了车夫，不一会儿就停在了一幢小楼前。

此楼也算雕梁画栋，只不过有些陈旧，是城东众多亭台楼榭中最不起眼的一座。门上悬着的金字额匾上，书着第一任楼主亲手所题的五个大字：“九州一色居”——也有些蒙尘了。

进了楼内，楼中四下寂静，只有香炉中的香在默默燃着。

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吹动了窗上挂着的风铃，几声阵阵清脆的声响。

二人缓步上了二楼，只见一人身着戏服，对着铜镜顾影自怜，从铜镜中看到了二人，也就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坐吧”。

景宁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地方怪异得很，以眼神询问姜会凌，姜会凌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那人放下手中的梳子，转过身来，金的流苏面纱上挂着许多小铃铛，她每走一步，都响一声。

“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可以唤我山卿，二位是第一次来吧。”

姜会凌点头，“是从别处听闻楼主卦术了得，所以特意登门拜访。”

“找我算卦？”

那人笑起来，景宁浑身一激灵，特意看了一眼地下，确认这人是有影子的。

姜会凌点头，“我知道规矩的，而且也知道您想知道的。”

“哦？你说说看？”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有人告诉我，您会明白的。”

山卿果然挑了挑眉，来了兴趣，“好好好，我算就是了，想算什么？”

姜会凌指了指身侧的景宁。

“这位姑娘知道什么呢？”

景宁有些犹豫，“什么都可以吗？”

“自然。”山卿捏着手里的蓍草，“不如这样吧，你在心里默默想就好了，我自然会知道的。”

景宁默默想着，半晌后，山卿拂了拂遮面的流苏，铃铛一阵响动，她红唇轻启，“原来是公主殿下。”

“你如何得知？”

“一般之人，不会有这样的卦像。您心里想了三件事情，一件关于未来，一件关于情爱，一件关于并肩之人。”山卿目光流转在二人之间，笑意盈盈，“最后一件，是另外的价钱了。需要您身边这位姑娘自己来问了。”

景宁这才觉得她有点神了，问道：“那您觉得该如何？”

“公主犹豫不前，是觉得什么在困着你呢。”山卿起身，替她们倒了茶来，“这天下本来就像一个条条框框围成的笼子，就像这卦一样，横纵曲直，每个人都在其中。该有的，一定会有，想逃的，任凭怎么躲闪逃不掉。

只是这笼子，困不住您，您会是织笼子的人。”

山卿将蓍草一根一根拿起来，“您想着的那个人，在等你的回答，至于答案如何，他都会接受的。”

景宁没说话，盯着已经空空的桌子，发了好一会儿呆。

姜会凌道，“山卿姑娘，你卦术了得，为什么不算算你想知道的人的行踪呢。”

山卿用手指撑着脑袋，“我这个人呢，比较惜命——算一个疯子太过费劲，我怕折寿。”

“她在老地方，在等你呢。”姜会凌笑道，“我听朋友说，她总是提起你，说你总有一日会去找她的，毕竟你是她妹妹，不是吗？”

山卿翻了个白眼，“我会翻山越岭去找一个自大狂？她倒是想得美。”

她一边说着，手上的蓍草又摆了起来，“罢了，你我也算有缘，我也为你算上一算吧。”

姜会凌却摇了摇头，“不必了。”

“为何？你不信我？”

姜会凌施施然道：“信的，但是我已经没什么想要知道了。”

山卿将蓍草扔下，“这样也很好。”

二人从楼里出来，阳光正好，景宁道，“我怎么感觉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呢？”

姜会凌道：“山卿姑娘是追叶楼副楼主山鬼的妹妹。原本就是有人托我将话带给她的，至于卦象，这原本就是很主观的东西，阿宁信与不信，都没关系的。”

景宁抿了抿唇，“也不是全然没用吧，我们今天可能要早点回去了。”

姜会凌知道她是要去找方樘了，点点头，“那我们先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你陪我出来，哪有让你请客的道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