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一听他说的那个小话就明白了,他就是嫌我空着两个爪子就去了。”
“那,接下来呢?”我问,聊天嘛,不能老是辛苦刘艳。
“结果,我刚骑车子到家,那个家伙又打电话来,说拿车牌子的保安回来了,你过来拿牌子吧。”周坤哭笑不得地说道,在这给哭与笑之间,明显饱含着无尽的愤怒和谴责,当然还有无边无际的无奈。
“那是不得不给了,所以才装猫变狗这样说的。”刘艳道。
咦,这个单身小姐姐,脑子还是挺好用的嘛。
“嗯,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我也跟着分析道,其实这个事也不是多复杂,毕竟情况都在那里摆着了,“既然他前边已经给你说了,牌子在他那里了,他要是老是不给你,明显就是叫他贪污了或者弄丢了,到最后他怎么着都不好糊弄过去。所以呢,他想来想去,干脆,还是给你吧,虽然他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你打多电话。”
“新城好像有个大老板,也叫周坤。”刘艳脱口道。
我刚才就说了,她的脑子好用嘛。
“就是的,要不然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喊我周老板呢?”周坤愤愤不平地说道,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我只好替他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路况,唯恐他分心,会开不好车,我可是个天生的胆小鬼,“我是后来才想明白这个事的,因为那家伙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听他那个说话的语气,简直比见了他爹都亲,他当时肯定是一脸※※※※的恶心样子。结果等我去了之后,他一看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腰缠万贯的周老板,而且还骑了个破电动自行车,那个死脸膛子一下了就耷拉下来了,※※※,脸变得可真快,比翻书都快!”
“小人!”刘艳骂道。
“我接完第二个电话,就更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周坤非常罕见地冷笑道,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吃一堑长一智,“所以我就去超市买了两盒软中华带着。到了地方之后,我直接把那两盒我平时都不舍得给俺爹买的烟,特别感激地递给那家伙,那个熊家伙恬不知耻地接着了,然后就叫保安把车牌子还给我了。”
“正宗的小人!”刘艳再次骂道。
“不过还好,他到底还是把牌子给你了。”她又嘟囔道,充分显示了她的辩证法学得还不错,知道从正反两方面看问题。
“什么呀?”周坤怒道,“你觉得他们多是熊好人!”
“做人做事,很多都是在心不在事,”我瞅准机会插言道,浇树要浇根,交人要交心,很多时候动机和目的很重要,“一开始吧,对方肯定是觉得捡到传说中周大老板的车牌子了,一不小心就有了个讨好有钱人的机会,这是多好的事呀,对吧?”
众人不语,认真地听着呢。
“然后呢,”我继续显摆道,Y君不在场,我多少就有点逞能的意思了,看来我在控制自己的说话欲方面还有所欠缺,“对方肯定又想了,尤其是那个保安,车牌子肯定是保安捡到的,他们都能主动查到你的手机号,然后巴巴地把车牌子还给你,你这么大一个老板,还能好意思不表示表示,是吧?”
“说来说去,从头到尾,就是想好事!”刘艳评论道。
“就是!”周坤道。
“结果呢,事与愿违,和他们预期的完全不一样,”我继续表述道,心中当然也是有点义愤填膺的意思,不过我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因为我的观点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然后,他们就开始不高兴,有点烦了,于是就把牌子收起来了,牌子就在他们手里搁着,他们就是不给你,他们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怎么做人。”
“所以啊,又多跑了一趟。”刘艳恨恨地说道。
“其实呢,那两盒软中华,你完全可以不买的,反正你前边也没买,你就是不给烟,第二次他们也会给你车牌子的。”我非常自信地说道,在自我感觉良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不给当然行,就怕会挨骂!”刘艳道。
“不是就怕会挨骂,是一定会挨骂!”我赶紧纠正道,也学着周坤的样子冷笑道,“因为对方就是那种人,要让他们像雷锋同志那样不计任何回报地干好事,他们能难受死的,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还得把空手拿回车牌子的人祖辈八代都骂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