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叫出声来。
这时,已经到了中午饭点,热情好客的一家人坚持要留陈阳和马户吃饭。秀芬和许奶奶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许槐则陪着马户聊天,陈阳闲来无事,便起身在院子里四处走动。他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仓房门口。
秀芬刚从仓房取东西出来,顺手将一个笸箩放在了外面,笸箩里一件花花绿绿的物件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陈阳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带着几分好奇,走到笸箩前蹲下,伸手将那件东西拿了起来,仔细地端详着。 这件扁壶,形制精巧,胎体扁圆,如同满月被轻轻压扁,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韵律感。壶口圆润光滑,边缘打磨精细,仿佛少女的嘴唇,引人一亲芳泽。
壶柄弯曲优雅,如同一支横斜的玉簪,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气。壶嘴短小精悍,呈管状,与壶身浑然一体,展现出简洁流畅的线条美。壶底圈足稳固,支撑着整个壶身,更显稳重大方。
仔细观察,可见壶的胎质呈现出灰白之色,隐隐闪现着淡淡的红色,仿佛是岁月的痕迹,为其增添了几分沧桑之美。壶身表面挂着一层细腻的白粉,如同薄纱般轻盈,更衬托出釉色的温润。
壶身通体施以黄、绿、白三色釉,色彩搭配和谐,交相辉映,宛如一幅精美的山水画卷。壶底的水波纹釉色,层层叠叠,波光粼粼,仿佛湖水在阳光下泛起的粼粼波光,令人心旷神怡。水波纹地上,点缀着如意流云带,飘逸灵动,为壶身增添了几分仙气。
壶柄外侧装饰着绶带纹,线条流畅自然,更显精致华贵。壶嘴的基部,则塑造成牛首张口状,栩栩如生,为这件精美的扁壶增添了几分趣味。
壶身两面,皆印有相同的凸起花纹,工艺精湛,触感细腻。花纹中心,是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仿佛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莲花之中,则巧妙地嵌入了太极图式花纹,黑白分明,阴阳相济,寓意深远。整体构图,巧妙地将自然元素与道家思想融为一体,勾勒出始于天然,载于天道的审美意境,令人叹为观止。
“哎呦,大兄弟,”秀芬瞧见陈阳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着那个从笸箩里翻出来的玩意儿,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容,边说边伸手要拿回来,“快给我吧,别脏了你的手!这东西啊,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是我儿子小时候……”
秀芬说到这里,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故意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家那小子,小时候啊,一到半夜就不愿意起来出去尿尿,没办法,我就给他找了这么个东西……”秀芬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陈阳手中的扁壶,“就让他尿在这里面,省得大半夜的折腾。”
“我早就说让我家那口子扔喽,”秀芬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我家那口子,就是舍不得扔,你说说,这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的……”秀芬说着,又要伸手去拿陈阳手里的扁壶。
“别动!”陈阳猛地站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扁壶,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激动,“这物件......看起来有些意思。”
“啊?”秀芬看着陈阳夸张的表情,顿时愣住了,疑惑地问道,“大兄弟,你…你看错了吧?我跟你说啊,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宝贝,就是个破尿壶……”
秀芬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解释道,“这可不是我公公留下的老物件啊,这是十几年前,我儿子还小的时候,他们几个小孩去河里捞鱼,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秀芬一边比划着,一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听到陈阳和秀芬的对话,马户等人也好奇地围了过来,纷纷伸长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这…这东西……”振丰蹲在陈阳身边,仔细地打量着陈阳手中的扁壶,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陈老板,这物件…怎么看着像是唐三彩啊?”
“不,这可不是唐三彩,”陈阳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中的扁壶,“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辽三彩!”
辽…辽三彩?振丰努力消化着陈阳抛出的新概念,不自觉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在他的认知里,只听说过赫赫有名的唐三彩,这冷不丁冒出来个辽三彩,让他一时难以消化。联想之下,振丰不禁暗自思忖:难道除了唐三彩、辽三彩之外,还有元三彩、金三彩不成?这五彩斑斓的名称,在他脑海中盘旋着,勾起他强烈的好奇心,也让他对陈阳的渊博知识又多了几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