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刚!
当侍女用蚊蚋般的声音,报出这三个字时。
比比东只感觉刚刚才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滔天杀意,如同被泼了热油的烈火,轰然窜起三丈高!
他居然还敢来?
他居然还敢来武魂城!
他还敢来见我?!
比比东的指甲,在一瞬间便深深刺入了掌心的皮肉,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渗出,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几乎是本能地就想冲出去。
她想用自己那锋利如刀的蛛矛,将那个男人的身体一寸寸地撕碎!用最恶毒的魂技,让他哀嚎着化为一滩脓血!
然而,她的脚步还未抬起,林枫那张淡漠的脸,以及他曾经说过的话,便毫无征兆地浮现在脑海。
“死,算不了什么。”
是啊。
死,太便宜他了。
就这么直接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这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了?
比比东眼中的狂乱杀意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怨毒。
她很清楚,玉小刚这种自诩清高、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的男人,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恐怕不是所谓的死亡。
而是让他点可怜的尊严,可悲的名声!
想到这里,比比-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到极致,却又艳丽到妖异的笑容。
她自认,在折磨人这方面,自己还是颇有心得的。
她缓缓松开紧攥的拳头,任由掌心的鲜血滴落在华贵的地毯上,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威严。
“知道了。”
……
当玉小刚一瘸一拐,被侍女引着走向那座象征着大陆权力之巅的教皇殿时,他心中的愤怒与屈辱,几乎要凝成实质。
就在不久前,他从枫染亭门口那冰冷的地板上醒来时,天色已晚。
饭店的大门紧闭,那个扇了他几十个巴掌的恐怖门卫,也已不知所踪。
饥肠辘辘,浑身剧痛。
他别无选择,只能拖着这副残破的身躯,来到教皇殿寻求“庇护”。
可这一路走来,他所承受的每一次殴打,每一次羞辱,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心上。
先是被一群看门狗当街暴打。
紧接着又在枫染亭门口,被一个不知名的封号斗罗,当成沙包一样反复抽脸。
最后,那个什么狗屁枫染亭的主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也敢羞辱自己!
还有他身边那几个搔首弄姿的女人,也敢对自己动手!
不可饶恕!
这一切,都是比比东的错!是她管教不严!
等会儿见到她,自己一定要让她明白,她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他要让她下令,将今天所有羞辱过自己的人,全部处以最严酷的极刑!
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抚平他那颗被践踏得支离破碎的自尊心!
很快,玉小刚被带到了空旷威严的教皇大厅。
高高的台阶之上,那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正静静地端坐在华丽的教皇宝座上。
她身着绣着金丝的繁复教皇长袍,手持一根近两米高的权杖,权杖顶端的宝石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辉。
她就那么随意地翘着腿,紫晶般的眸子淡淡地垂下,整个人美得不似凡人,却又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与压迫感。
在看到比比东的瞬间,玉小刚眼中所有的怨毒与愤怒,都奇迹般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自认为深情款款,实则令人作呕的表演。
他微微低下头,让自己的侧脸呈现出一个忧郁的角度,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与磁性。
“东儿,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以为,这句饱含“深情”的问候,会换来对方的动容与愧疚。
然而。
宝座之上,比比东放在扶手上的那只手,猛然攥紧。
光洁的额角上,一根青筋不受控制地暴跳了一下。
东儿?
她听着这个让她前半生都活在愚蠢与痛苦中的称呼,一股血腥气直冲脑门。
她几乎差点没忍住,当场就把权杖对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砸下去!
但最终,她还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将这股冲动死死压了下去。
不急。
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要先看看,这个废物,是怀着何等可笑的目的,千里迢迢跑来送死。
比比东缓缓抬起眼帘,声音清冷得像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知道这位‘大师’,光临我武魂殿,是有何贵干?”
“另外,本座提醒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