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问问题。”朱雄英摊了摊手，继续道：“你的神若是全知，他一定知道你们的舰队会在马六甲遭遇我大明的埋伏，他为何不降下一个神谕提醒你们？还是说，他希望看到自己的几千名信徒被炮弹撕成碎片，用这种方式来‘考验’他们？”

“我……”马特奥张口结舌，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朱雄英的每一个问题，都不涉及高深的教义，只是用最朴素的逻辑，最现实的例子，去攻击他信仰中最脆弱的环节。

台下的冷谦等人，眼睛越来越亮。

他们看的不是一场辩论，而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心理攻防战。他们终于明白，这位皇太孙殿下要他们做的，究竟是什么了。

这根本不是去说服，而是去杀人！用言语为刀，诛杀人心！

朱雄英不再理会精神濒临崩溃的马特奥，他转过身，对自己的“学生们”说道：“你们都看明白了？”

“往后三个月，你们要学习的，就是泰西各国的语言、历史、地理，以及他们引以为傲的经文。你们要比他们最虔诚的教士更懂经文，才能找到其中自相矛盾的地方。”

“你们的武器，不是刀剑，是逻辑，是现实，是他们无法辩驳的事实。你们的战场，不在沙场，而在街头巷尾，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从今天起，你们这个机构，就名为‘司南院’。取明辨方向，执掌法度之意。你们，就是我大明洒向西方的第一批火种。”

冷谦激动地浑身颤抖，他猛地跪下，声音因为狂热而嘶哑。

“殿下！学生明白了！我们不是要去杀死他们的神，我们是要让他们自己发现，他们的神，早已死了！或者说，他们的神，从未存在过！”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饿狼般的光芒：“学生斗胆，请殿下示下，我等的第一个目标，是谁？”

朱雄英微微一笑，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卷宗扔了下去。

“这是从威尼斯商人那里审出来的东西。当代教皇和几位最有权势的红衣主教，他们家族的生意、他们藏匿的财富、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全在里面。”

“你们的第一课，不是辩经。”

“而是让全欧罗巴的人都知道，他们跪拜的神使，究竟是一群怎样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