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穿过纱帘，在寝殿地面铺开斑驳的暖色。

紫阳睁开眼时，先感受到的是臂弯里的重量。

王冬儿蜷在他怀中，粉蓝色长发散乱地铺满枕头，也缠在他的锁骨处。她的呼吸轻缓地拂过他胸膛，带着温热的暖意。

紫阳看着怀中佳人，昨天那前所未有的占有欲，真的让他吓了一跳，居然酣战了一宿。

他刚动了动手指，女子就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更深地偎了偎。眼皮还懒懒地阖着，唇角却已牵起淡淡的满足。

“天亮了？这么快！”她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睡意，像浸了蜜一般。

紫阳“嗯”了一声，低头用下巴轻蹭她发顶。

寝衣的领口在睡梦中松开了些，露出她半边光滑的肩线。他的手掌正贴在她后腰处，隔着薄薄衣料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

王冬儿懒洋洋抬起手，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

“今天是不是就要带我们去神界了？终于可以见到妈妈了！”她半张脸还埋在他颈窝里，说话时气息软软地挠着他。

紫阳低低应了一声，指尖缠绕着她散落的发丝。这个动作让王冬儿又往他怀里贴近几分，像贪暖的猫。

他们在寝榻间缠绵直至正午。

当日下午，皇宫偏殿前聚了几道人影。

张乐萱一袭素衣立在廊下，神色恬静如常。

梦红尘倒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见紫阳牵着王冬儿走来，她眼睛亮了起来：“终于要出发了？”

“当然，我也该走了。”

紫阳颔首，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众人。没有多余的言语，他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一道光门在庭院中央缓缓展开，门后隐约可见流转的星辉与缥缈的宫阙，从中涌出一道清凉的微风。

“走吧。”

紫阳带着众人穿过光门，和王冬儿等众女出现在天界的大殿之中，紫月刚对毁灭等人交代完最后的事项。她转身看见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唇角不自觉扬起，快步迎了上去。

“乐萱！小梦！“

女孩子们立刻笑作一团。

张乐萱被紫月轻轻抱住，梦红尘则从侧面揽住她的肩头。几个姑娘围在一起，发丝交织，衣裙摩挲出细碎的声响。

她们低声说着什么，偶尔传出轻快的笑声，像一串风铃在神殿里摇响。

毁灭站在不远处，深紫色的眼眸静静望着这一幕。

女孩子之间亲密一点很正常，但这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他无意识皱眉。

不让身边出现男孩子……

歪了？！

生命女神在他身侧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他这才收回视线，望向廊柱外流动的云海。

当那抹粉蓝色身影出现在神界的光尘中时，小舞正站在宫殿中。她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快步穿过神殿，长裙曳过流光溢彩的石阶。

“小七！”

王冬儿闻声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拥进了一个带着花香的怀抱。小舞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像在确认失而复得的珍宝。

“妈妈！”王冬儿把脸埋在她肩头，声音闷闷的，“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小舞的指尖微微发颤。她捧着女儿的脸仔细端详，眼底泛起水光：“让妈妈好好看看……在人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

“都挺好的。”王冬儿握住她的手，唇角扬起明媚的弧度，“现在不是回来了嘛。”

神界的风掠过她们交缠的发丝，将零星的低语吹散在光尘里。远处，毁灭神王望着这对相拥的母女，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小舞凝视着女儿澄澈的眼眸，默了片刻，才轻声开口：

“小七，有件事该告诉你了。”

王冬儿侧过头，看见母亲眼底深藏的哀伤。

“你父亲……”小舞的声音像风中蛛丝般细微，“被天谴之神……”

后面的话消失在叹息里。但已经足够明白。

王冬儿怔住了。她望着远处流动的云海，眼睫颤抖，带着浓浓的悲伤。

“爸爸他……”她最终轻声说，这三个字轻得像羽毛落地，却透着深深的悲伤。

她没有流泪，只是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和母亲交握的手。

小舞将她揽进怀里，母女俩静静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