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白不再犹豫,手中青锋剑光暴涨,引领着这股新生的、冰冷而强大的力量,主动迎向潮水般涌来的突厥兵!
深绯色的身影如同战场上的灯塔,所到之处,融合了军魂的士兵化身最锋利的刀刃,将突厥人的攻势狠狠撕裂。
战局,在这一刻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彻底的逆转!
城头上,突厥先登精兵如同被投入滚烫铁水中的雪块,迅速消融。尸体层层叠叠,几乎填满了垛口间的空隙。
后续的突厥兵被城头这疯狂的反扑和同伴凄厉的惨叫震慑,攀爬云梯的动作变得迟疑、僵硬。城下督战队的皮鞭和弯刀也阻挡不住士兵们本能的退缩。
当最后一名站在城头的突厥百夫长被数把长枪同时捅穿,尸体被高高挑起扔下城墙时,喧嚣的战场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随即,是震耳欲聋的乾军欢呼!
“万胜!万胜!苏大人万胜!”
疲惫到极点的守军们拄着兵器,发出嘶哑却充满劫后余生和胜利狂喜的呐喊!城下堆积如山的突厥尸体和断裂的云梯,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发生在城头一隅、却足以改变局部战局的惨烈胜利。
高坡之上,沙钵略的脸色由铁青转为一种骇人的酱紫。他亲眼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精锐先登营,如同泥牛入海,在城头那诡异的爆发下,被屠戮一空!全军覆没!连一个活着退下来的都没有!
“啊——!!!”暴怒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从沙钵略喉咙深处炸开,震得周围亲卫脸色发白。他一把抽出腰间的嵌金弯刀,狠狠劈在身旁的旗杆上,留下深深的刀痕。
“废物!都是废物!!”他双目赤红,指着紫荆关方向,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几千最勇猛的狼崽子!连一群残废都收拾不了!奇耻大辱!长生天都不会饶恕你们!”
一个亲卫统领硬着头皮上前:“大汗息怒!那些乾人…他们突然变得……”
“闭嘴!”沙钵略猛地转身,刀尖几乎戳到亲卫统领的鼻尖,吓得他连连后退。“我不想听借口!我只看结果!结果就是,我的勇士在城头死光了!而紫荆关,还在乾人手里!”
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悄然爬上沙钵略的心头,但立刻被更狂暴的怒意和一种深切的危机感压了下去。他不能败!更不能在这里无休止地耗下去!
就在这时,一名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惊惶的探马被亲卫引着,连滚带爬地冲到高坡下,声音嘶哑地高喊:“报——大汗!紧急军情!”
沙钵略心头猛地一沉,强压怒火:“讲!”
探马扑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大汗!后方…后方急报!朔方军大量精锐骑兵,如同鬼魅,已深入王庭东北腹地!五日之内,连破铁勒、兀良哈、索伦等大小十二个部落!”
“什么?!”沙钵略如遭雷击,魁梧的身躯晃了晃。周围的部族首领、万夫长们瞬间炸开了锅,脸上血色褪尽,一片惊惶!
探马继续哭诉,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沙钵略和诸部首领心上:“…他们…他们烧光了草料!杀光了所有高过车轮的男子!烧死了所有的马匹牛羊!掳走了妇孺!老弱…尽数屠戮!营地化为焦土…惨…惨啊!索伦部…已经…已经不复存在了!”探马说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
“我的部族啊!!!”
“长生天!朔方恶魔!!”
“快!快回去!不然老巢都没了!”
几个损失惨重的部族首领瞬间崩溃,捶胸顿足,双目赤红,拔出弯刀就要招呼本部人马撤离。恐慌如同瘟疫般在突厥高层中蔓延。
他们之所以能聚集在此,一是慑于沙钵略的威势和南下劫掠的诱惑,二也是相信后方留守的兵力足以应对朔方军骑兵。
如今老巢被端,根基被毁,谁还有心思攻打这如同铁刺猬般的紫荆关?
“肃静!!!”沙钵略须发皆张,如同暴怒的雄狮,运足中气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瞬间压倒了所有的哭嚎和骚动。他环视着那些惊惶失措的首领,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疯狂。
“慌什么!你们现在回去,就能救下你们的帐篷和牛羊吗?!”沙钵略声音如雷,字字戳心,“朔方军骑兵来去如风,等你们赶回去,他们早就像风一样刮走了!你们的牧场,只会剩下灰烬和尸体!”
他猛地指向紫荆关,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
“看看那座关城!它已经摇摇欲坠!那些乾人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