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公呕心沥血,日夜谋划之大事!”
“岂是……区区一介商贾之辈,所能妄言的?!”
“商贾”二字,他咬得极重!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几个同党御史,也立刻跳了出来,纷纷附和!
“王大人所言极是!自古士农工商,商为末流!唯利是图,眼中只有金银,何曾有过家国天下!”
“陛下,此人来路不明,富可敌国,其心难测!若让他插手国家财政,怕不是监守自盗,要把我大明的钱,都变成他自己的!”
“请陛下降罪!严惩此等妖言惑众之徒,以正朝纲!”
一时间,奉天殿上,风向突变!
胡惟庸一党,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陈玄发起了最猛烈的围攻!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
就是要将陈玄打上“唯利是图、祸国殃民”的商人标签!
将他彻底从大明的政治核心中,驱逐出去!
丞相胡惟庸站在队列中,抚着胡须,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笑意。
陈玄啊陈玄!
你就算再有钱,再有神仙手段又如何?
在“国之大义”面前,在整个大明朝的文官集团面前,你终究只是个外人!
只要给你扣上一顶“与国争利”的帽子,任你浑身是铁,又能碾碎几颗钉?!
看着这群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朱元璋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他当然知道这是胡惟庸在借机发难!
可偏偏,他们说的话,又句句都站在了“道德”和“祖制”的制高点上!
让他根本无法反驳!
他心中焦急,不由得再次看向陈玄。
却见陈玄,从始至终,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甚至还打了个微不可闻的哈欠。
仿佛眼前这场针对他的,汹涌的政治风暴,不过是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叫,连让他皱一下眉头的资格都没有。
那副样子,看得王博等人,更是火冒三丈!
“陈玄!你为何不答话!”
王博指着陈玄的鼻子,厉声喝问。
“莫非是被我等说中了心事,无言以对了吗?!”
终于。
陈玄动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眼皮。
那双深邃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淡淡地瞥了那个状若疯狗的王博一眼。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你说……我不懂?”
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三分讥诮,七分懒散。
“那我就问一句。”
陈玄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扫过那些或激动、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脸。
最后,他悠悠地,吐出了后半句话。
“大明一年的税收,有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多吗?”
……
……
……
有……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多吗?
零花钱……
多吗?
当这句轻飘飘的话,在寂静的奉天殿内,缓缓散开时。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世界,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空气,凝固了。
所有官员,无论文武,无论派系,全都像被九天神雷劈中了天灵盖,保持着前一秒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他们的脸上,是同一种表情。
呆滞。
然后,是茫然。
最后,化作了无边无际的,足以将灵魂都吞噬的……骇然!!!
他们听到了什么?!
幻觉!
这一定是幻觉!
大明一年的税收……有多少?
刚刚还在哭穷的户部尚书,此刻也忘了晕倒,他下意识地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去年,刨去所有开支,国库结余,不过百万两白银。
就算算上所有苛捐杂税,把全天下的百姓都搜刮干净,一年撑死了,也就三四百万两!
而这个人……
他说……
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轰隆!!!
所有人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句话的杀伤力,比昨日那条水泥路,比前日那座城市规划图,比大前天那句“一千万两玩玩”,要恐怖一万倍!
那不是在炫耀!
那是一种……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神明对凡人,最赤裸裸的……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