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嘶哑。

“徐帅！徐帅！”

“俺……俺终于明白了！”

徐达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明白什么了？”

蓝玉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又是激动，又是感慨，甚至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悲凉。

“俺终于明白，皇商大人……不，是陈帅！陈帅他要埋葬的，根本就不只是一个帖木儿帝国！”

“他要埋葬的……是我们！是我们这些老家伙！”

蓝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窗外。

“是我们那个骑着马、拿着刀，靠人命去填的……旧时代啊！”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车厢里所有老将的心头。

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

当他们第一次见到“霸王”坦克碾碎城墙时，他们只是震惊于武器的强大。

可直到今天，当他们亲身坐在这风驰电掣的钢铁巨龙之上，他们才真正地、切肤地感受到了一种东西。

那就是——时代！

一个全新的、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却又不得不被裹挟着滚滚向前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他们浴血拼杀得来的兵法，都显得那么的苍白，那么的可笑。

徐达的目光，从蓝玉那张复杂的脸上移开。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了手中的军事地图上。

地图的北方，长城之外。

有一个被陈玄用鲜红的朱砂笔，重重圈出的巨大盆地。

盆地的旁边，用狂放的笔迹，写着三个字。

——葬龙谷！

徐达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三个字。

许久之后。

他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声音低沉，仿佛带着历史的厚重。

“是啊……”

“一个时代，总要有落幕的挽歌。”

“而我们，就是旧时代的送葬人。”

话音落下，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旷古烁今的大决战，胜负的关键，就在于谁能掌控“葬龙谷”。

他们以为，大明所有的底牌，都已经随着这列火车，奔赴了前线。

但他们都错了。

他们永远也想不到。

这场战争真正的“将军”，那位真正决定着一个帝国生死的棋手。

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应天府的皇商府邸中，泡着一壶新茶。

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更加详尽的世界地图。

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停留在小小的“葬龙谷”。

而是越过了帖木儿帝国，投向了更遥远的西方。

那里，一个庞大的、新兴的奥斯曼帝国，正在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