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地下基地。

光幕上，帖木儿帝国征服者跪地的画面，已经定格。

朱标的身体依旧有些发僵，他艰难地消化着陈玄最后那句“股东”之言。他读过无数圣贤书，学的是帝王心术，可从未有一门学问，能将一个文明的覆灭，如此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一场“投资”的“分红”。

“大伯……”朱标的声音有些干涩，“那……那七十万降卒，还有帖木儿本人，也……也是红利吗？”

在他看来，等待这些人的，必然是血腥的屠杀与清算。

陈玄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杀人，是最低级的处理方式，利润太低。一个活着的帖木儿，比一万个死去的帖木儿，更有价值。”

朱标的瞳孔微微一缩，充满了不解。

就在这时，基地内的电报机再次响起。译电员迅速记录，随即恭敬地递上一张纸条。

“陈帅，北平急电。陛下问……接下来，该当如何？”

朱元璋终究还是忍不住了。那场神罚般的战争，彻底打碎了他作为帝王的骄傲和认知，让他本能地向这位无法理解的大哥寻求答案。

陈玄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随手将其放在桌上，对朱标笑了笑。

“看，这就是现成的教学。标儿，你来替我拟定一份回电，告诉前线的将士们，该怎么处理帖木儿。”

朱标一愣，随即陷入沉思。他结合着陈玄刚刚那番话，迟疑地开口：“将……将帖木儿押送回京，昭告天下，彰显我大明国威？”

“格局小了。”陈玄摇了摇头，“国威不是靠游街示众换来的，是靠实打实的利益换来的。你记住，永远不要去羞辱一个已经失去一切的人，而是要给他一个……价码。”

说完，陈玄拿起笔，在另一张纸上飞速地写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将那张写满了密密麻麻阿拉伯数字和古怪条款的纸，递给了译电员。

“发给徐达。让他原封不动地，念给帖木儿听。”

……

葬龙谷。

曾经的战场，此刻已经变成了巨大的战俘营。七十万大军，放下了武器，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麻木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大明军神徐达，在一众亲卫的护送下，缓缓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帖木儿面前。

帖木儿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死灰。他以为，等待自己的将是胜利者的嘲弄，和冰冷的刀锋。

然而，徐达并没有拔刀。他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电报译稿，用一种自己也无法完全理解的、公事公办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奉护国皇商、大明皇家商业集团首席执行官，陈玄先生令。”

这个古怪的称谓，让帖木儿麻木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波澜。

“经核算，此次帖木儿帝国非法入侵大明边境，所造成的直接军事开销、间接经济损失、以及精神损害赔偿，共计白银三亿八千万两。”

徐达念到这里，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打了一辈子仗，从未想过，一场战争，还能这么算账！

帖木儿的嘴角，勾起一抹凄厉的惨笑。三亿八千万两？就算把他整个帝国都卖了，也凑不出这笔钱！这不过是杀人前，另一种方式的羞辱罢了。

“鉴于帖木儿先生，已无力偿还上述债务。”徐达继续面无表情地念着，“经由大明皇家银行评估，现提出以下债务重组方案。”

“方案一：由帖木儿先生本人，及其所有直系、旁系血亲，共计一千三百二十七人的性命，作为抵押。即刻处决，债务清零。”

冰冷的话语，让帖木儿身后的几个亲王浑身剧颤！

“方案二，”徐达深吸一口气，念出了那个让他都感到荒谬的选项，“帖木儿先生，即刻签署《帖木儿帝国资产与主权转让协议》。以你帝国全境之土地、矿产、人口、贸易路线及所有有形无形资产，作价三亿八千万两，全权转让于大明皇家商业集团。协议签署后，债务两清。”

“协议生效后，你，帖木儿，将不再是皇帝。你的子民，将不再是你的子民。你的帝国，将成为大明皇家商业集团旗下的……一项资产。”

“现在，请你选择。”

整个山谷，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听到这番话的人，无论是明军将领，还是帖木儿的贵族，全都石化了。

他们见过国家之间的投降，见过城下之盟，却从未见过……如此赤裸裸的，将一个庞大的帝国，当成一件商品，明码标价，进行买卖！

这不是征服！这是……商业并购！

帖木儿愣住了。他所有的悲壮，所有的不甘，所有的英雄末路的情绪，在这一刻，被这份冰冷的商业合同，冲击得支离破碎。

他不是被击败的帝王，他只是一个……破产了的……生意人。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