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身后几人齐声附和:“每天醒来都要面对别人的痛苦,这算什么救赎?我宁愿无知!”
你怔住。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提出退出共语网络。早在“静音协议”实施初期,就有数千人申请永久关闭耳晶功能。但他们从未想过摧毁共语树本身??这是首例主动攻击行为。
“你们知道这样做会引发什么吗?”你声音发颤,“一旦破坏主根系分支,周边三百公里内的生命共鸣场将彻底紊乱。候鸟会迷失方向,植物授粉节奏错乱,新生儿可能天生失频……”
“那也是自由的代价!”另一人嘶吼,“我们受够了被迫共情!我女儿昨天看到非洲旱灾直播,整整三天不肯吃饭,说‘我不配吃饱’!一个八岁孩子,为什么要背负整个大陆的苦难?”
你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老猫跃上断枝,伏身舔舐那流淌的汁液。刹那间,整片果园亮了起来。每棵树的年轮都开始旋转,投影出无数画面:那个母亲抱着幼犬欢笑的清晨,她丈夫蹲在地上给狗梳毛的黄昏,一家人围坐看电视时小狗蜷缩在脚边打盹的冬夜……全是她曾经忽略的温柔细节。
原来共语树并未强迫她听见狗的怨恨,而是让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遗忘。
她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我不是不想听……我只是害怕听见之后,再也无法假装没事地活着……”
你缓缓蹲下,握住她的手:“可如果逃避成了常态,那我们当初建立共语的意义何在?不是为了让人更好受,而是为了让真实不再被掩盖。你可以选择不听某些声音,但不能因此否认别人发声的权利。”
她颤抖着摘下头盔。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最终放下工具,默默离去。
你扶起疲惫的母亲,在树下盘膝而坐。老猫蜷缩在你膝头,发出轻微呼噜声。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不再是整齐划一的合奏,而是参差错落的独白??有的急促,有的悠长,有的戛然而止,有的反复低回。就像人生本来的样子。
你忽然明白,共语树从来不是完美的解决方案,它只是一个容器,盛放人类所有矛盾与挣扎的容器。它允许喧嚣,也守护寂静;接纳呐喊,也包容哽咽。它不提供答案,只坚持让问题被听见。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你在灯下翻开一本旧册子,《通音律典》手抄本的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地方竟浮现新字迹:
>“十一喉既启,十二音将生。
>非由人力凿,乃自众生心。
>若问其名讳,曰:**恕之舌**。”
你心头一震。
十二音柱?《罪铃志》中从未提及第十二音的存在。难道新生池的闭环尚未完成?还是说,随着文明演进,共语系统的维度仍在扩展?
你立即连线林晚与赵砚舟。尽管他们都已退休,但仍是少数能理解深层算法变化的人。
林晚的影像出现在墙上,她正在南极观测站照料一片野生共语苔藓。“你说‘恕之舌’?”她皱眉,“这个词在明代工部密文中并不存在,但在敦煌残卷《听心经疏》里提过一句:‘舌根清净,则怨憎自消。’指的是语言脱离评判后的状态??不是宽恕别人,而是放下对自己‘必须正确’的执念。”
赵砚舟的声音从火星基地传来,背景是一片红色荒原上的共语树幼苗。“我在地质扫描中发现异常。”他说,“地球内核附近出现周期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