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甘心(1 / 3)

狂医 叛逆小子 1893 字 14天前

朱淋清跟在张帆身后,走出了那座已经沦为权力坟场的太和殿。

废墟的焦臭与血的腥甜混合在一起,在午后灼热的空气里酵。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块从自家门槛上撬下的青石,那是她仅剩的“家”

“我们……去哪?”

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张帆没有回答,他的脚步停在皇城出口的门洞下。

一半是宫城的阴影,一半是街市的阳光。

他没理会身后投来的、那些属于李思源和“影”

的窥探,也无视了街面上百姓们因皇宫巨变而产生的惶恐。

某种更本质的东西,攫取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就像完美的白纸上,溅上了几滴肮脏的油墨。

“这座城,病了。”

张帆说。

朱淋清不解地看着他。

京城当然病了,病入膏肓,皇权崩塌,太子横死,这难道还不够吗?

“不是指那个。”

张帆的语气里没有半分解释的意图,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寄生虫。

太多了。”

他胸口的位置,那枚无形的“死印”

,正散出一种焦躁的饥饿感。

那不是属于张帆的情绪,而是属于“力量”

本身。

它感知到了同类的食粮。

“什么寄生虫?”

朱淋清追问。

“一些签了不该签的契约,拿了不该拿的力量的人。”

张帆终于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蓬莱的暗桩。

他们身上有股味道,和你们不一样。”

“他们……很多人?”

“十七个。”

张帆给出了一个精确的数字。

“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以为自己很干净。”

他说完,不再理会朱淋清,径直走进一家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客栈。

他扔下一块碎银子,要了一间上房。

“待在这里,不要出门,不要和任何人说话。”

他对朱淋清下令。

“那你呢?”

“我去杀虫。”

话音落下,夜幕仿佛提前降临。

张帆的身体在客栈房间的阴影里,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融化”

了。

不是消失,而是化为了一滩流动的、比墨更纯粹的黑暗。

那团黑暗无声地渗透了窗户的缝隙,汇入京城巨大的夜色之中。

朱淋清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冷。

子时,长乐坊。

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即便在皇权更迭的当口,这里的丝竹声与欢笑声也未曾停歇。

三楼最奢华的一间雅阁内,长乐坊的主人,人称“金爷”

的胖子正把玩着两颗玉石胆。

他眯着眼,听着手下的汇报。

“……李思源那老狐狸,居然真的坐上了辅政大臣的位子。”

“金爷,这可是变天了。

咱们要不要提前烧烧冷灶?”

金爷慢悠悠地把玉胆收进怀里,端起茶杯:“急什么。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咱们蓬莱的基业,是换个皇帝就能动的?他李思源想坐稳位子,还得看咱们的脸色。”

他话音刚落,房间里那盏价值千金的琉璃灯,火苗猛地一缩,变成了诡异的黑紫色。

“谁!”

金爷的手下厉声喝道。

回答他的,是角落里一团涌动的阴影。

那阴影蠕动着,凝聚成一个人形。

张帆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金爷?”

他问。

金爷瞳孔骤缩,他感受不到对方的任何气息,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深渊。

这种感觉,他只在面见“上使”

时才有过。

“你是谁?懂不懂规矩?”

他强作镇定。

“我来收债。”

张帆说。

他抬起手,掌心那缕灰黑色的气息一闪而过。

金爷脸上的肥肉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认得那股力量的源头,那是比“契约”

更古老、更恐怖的东西。

“不……不可能!

你怎么会……”

他腰间一块玉佩猛然炸开,散出莹莹绿光,形成一道护盾。

这是蓬莱赐下的保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