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际官司……”
他盯着自己映在玻璃幕墙上的倒影:领带歪斜,额发被汗黏成绺,活像条被挡在金笼子外的野狗。
若真在这儿动手,他舅舅的乌纱帽怕是明天就会变成焚烧炉里的一缕青烟。
一名小弟擦拭额头上汗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老大,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宋启明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小弟:“去买几瓶饮料回来给兄弟们解暑,顺便买几包烟回来给兄弟们解解乏。”
小弟接过百元大钞开心笑道:“好的,老大。”
...
夕阳熔金,暮色像泼翻的橘汁浸透华丰宾馆的玻璃幕墙。
宋启明脚边的烟蒂已积成一小撮灰烬,而他身后那群小弟——七八个黑影在渐浓的黄昏里焦躁地蠕动着。
有人用鞋尖反复碾着石子,碎石刮擦地面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痒;有人后颈冒汗,手指无意识抓挠着衣领,布料被揉出深一道浅一道的褶痕。
更有人盯着自己腕上廉价电子表跳动的数字,喉结上下滚动,咽下几乎冲口而出的抱怨。
燥热的天气再加上一个下午的枯等,早把这群人的耐心熬成了滚油。
有人猛搓了把脸,手背上青筋虬结,另一个矮个子佝偻着背,脚尖神经质地叩打地面,频率快得像暴雨前的蚂蚁。
若不是宋启明阴鸷的目光钉子般扎在他们脊梁骨上,这群人怕是早就作鸟兽散,此刻却连一声咳嗽都得死死憋回喉咙里,只余下粗重的鼻息在暮色中沉沉浮浮。
“操……”角落突然爆出半截脏话,又被人用拳头抵着嘴闷了回去。
宋启明没回头,指间新燃的烟头却在黑暗中倏地亮起一点猩红,宛如兽瞳。
所有骚动瞬间冻结。
只剩宾馆旋转门透出的暖光,冷冷映亮这群人脸上未干的汗,和咬紧的牙关。
一名身材壮硕高个子的小弟不耐烦的问道:“老大,我们都等了一下午了,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