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
那匹狼听后,才依依不舍地停下脚步,望着车队渐行渐远,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随后黯然转身,独自返回。
“那是西凉人最后一次目睹云禄小姐的风采。”
马忠抹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
“后来,我们偶尔从蜀国商人那里得知一些消息,说她被囚禁在赵府深处,不得外出,也不得见客。赵云对她严加看管,据说她多次试图逃离,最远的一次已至剑阁,却仍被追回。”
马超静静地聆听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周身散发的寒气,却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骤降。
“十年……”
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如冰。
“这十年,西凉就如此默默承受着一切吗?”
马忠痛苦地点头。
“条约如枷锁,将西凉紧紧束缚。稍有反抗,蜀国便以大军压境相威胁。我们……只能忍辱负重,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二十多年前唯一逃出蜀军炮火轰炸的少寨主,也就是云禄小姐的大哥您,老寨主的大儿子马超马孟起身上!少寨主!您终于回来了!”
马忠的呼吸愈发沉重,那双饱经风霜、布满岁月沟壑的眼眸中,怒火如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喷薄而出。
他神情凝重,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泪的重量,向马超缓缓诉说着。
“少寨主,云禄小姐被那伙恶人拐走了。自打那纸屈辱的条约签署之后,西凉这片曾经充满生机的土地,便沦为了一座暗无天日的活地狱。”
马忠的声音,宛如从荒芜的沙漠中传来的悲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千疮百孔的伤口中硬生生挤出。
“蜀国人先是以‘监察使团’为幌子,浩浩荡荡地闯入西凉。紧接着,商人、工匠,甚至那些地痞无赖,都如贪婪的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地涌来,将西凉啃噬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老人开始详细地叙述这十年间,西凉人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他的讲述如此详尽,每一个细节都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痛着他的心,也刺痛着每一个听众的心。
仿佛这十年的每一天,都如噩梦般在他的记忆中反复灼烧,留下深深的烙印。
监察使团由赵云副将张翼统领,这支三百人的队伍,宛如一群恶狼,堂而皇之地驻扎在西凉城中心那座曾经象征着荣耀的原寨主府邸。
他们打着“监督条约执行”的旗号,实则无恶不作,肆意践踏着西凉人的尊严与权利。
“张翼下的第一道命令,就如同一条冰冷的枷锁,套在了西凉人的脖子上。他要求西凉人每日必须向使团供应三十只羊、十头牛、五十只鸡,以及十桶上等马奶酒。”
马忠咬牙切齿,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若是供应稍有不足或稍晚片刻,负责供应的人便会当众遭受残酷的鞭刑,那皮鞭抽打在身上的声音,仿佛是对西凉人尊严的无情践踏。”
而最令人发指的,当属使团的“夜巡”制度。每晚,蜀兵如同鬼魅一般,以“巡查安全”为借口,强行闯入西凉人的家中,肆意搜查所谓的“违禁品”。
实际上,这不过是一场明目张胆的抢劫和骚扰。
“他们常常在深夜破门而入,如强盗一般翻箱倒柜,将任何他们看上的东西洗劫一空。”
马忠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仿佛每一句话都带着血与泪。
“妇女们吓得不敢单独在家,许多人家不得不将女儿藏在地窖或夹墙中,以求一丝安宁。”
有一次,老银匠托雷精心打造了一套银器,那是他准备作为女儿出嫁的珍贵嫁妆,每一件银器都倾注了他对女儿深深的爱。
然而,蜀兵在夜巡时发现了这套银器,竟强行以“可能用于制造武器”为荒谬的借口将其没收。
托雷跪地哀求,声泪俱下,却反被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打了二十军棍。
当夜,这位可怜的老人在伤痛中不治身亡,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更可怕的是那所谓的‘特权法’。”
马忠继续说道,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
“条约规定,蜀人在西凉犯罪不受西凉法律的制裁,这使得他们越发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蜀兵经常醉酒后当街闹事,他们打砸店铺,调戏妇女,仿佛西凉就是他们的法外之地。
若有人敢于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