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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您到底怎么了?!别吓我!求您别吓我!!”
当那抹刺目如墨的鲜血,从司马懿指缝间缓缓渗出时,貂蝉只觉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猛然攥紧,骤然间,心跳戛然而止,随后又以一种濒临破碎的疯狂节奏,猛烈撞击着胸腔,似要将这脆弱的壁垒彻底击碎。
刹那间,剧烈的疼痛与无尽的恐惧如汹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令她浑身冰冷刺骨,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原来……原来那日大乔所言……竟全是千真万确!
义父的身体……已然出现了极为严重的状况!
这绝非寻常的咳嗽,那吐出的黑色鲜血,分明是中毒至深或是脏腑遭受重创的恐怖征兆啊!
这巨大的冲击与钻心的疼痛,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貂蝉的心头,让她眼前一阵发黑,酸涩之感瞬间涌上鼻尖,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抑制不住地汹涌而出。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忍住没有当场失声痛哭,可那哽咽与颤抖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如同风中颤抖的枯叶。
“主人……您……”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宛如被揉碎的丝线,满含着绝望的哭音。
司马懿显然未曾料到会被貂蝉撞见如此狼狈脆弱的一幕。
当他看到貂蝉那惨白如纸、泪如雨下的惊恐面容时,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懊恼,或许……还有一丝无奈,如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
他强忍着胸腔间依旧翻涌的腥甜与剧痛,迅速将那只沾染了黑血的手藏到身后,另一只一直紧攥着的手缓缓抬起,对着貂蝉快速而无力地摆了摆,仿佛那是一面无力挥动的旗帜。
“没……没事……”
他试图开口安抚,声音却沙哑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气音,仿佛每一丝气息都在艰难地挣扎。
“别……别怕……”
然而,他越是这般轻描淡写,貂蝉的心就越是如被凌迟般痛苦不堪。
她凝视着他那因痛苦而苍白如纸的脸,额角不断滚落的冷汗,以及那明显在强撑的姿态,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得更凶了。
就在这时,司马懿似乎缓过一口气来,他将那只一直紧握成拳的手伸到了貂蝉面前,然后缓缓摊开。
只见他的掌心之中,静静躺着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
瓶身素净雅致,没有任何花纹点缀,却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宛如山间清晨的薄雾,带着一丝神秘与宁静。
貂蝉泪眼朦胧地看着那个瓶子,一时竟未能反应过来,仿佛置身于一场迷离的梦境之中。
司马懿用微微颤抖的手指,费力地拔开了瓶塞。
顿时,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奇异草药与蜜糖的甜香扑鼻而来,仿佛是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他用指尖从里面挖了一小勺色泽金黄、质地粘稠如同上好蜂蜜般的膏体,迅速送入口中。
那膏体入口即化,一股极其甜润馥郁的滋味瞬间在他口中弥漫开来,仿佛是最醇厚的花蜜在舌尖上舞动,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凉药气,如同夏日里的一缕清风,带来丝丝慰藉。
他闭着眼,喉结滚动,将其缓缓咽下。
随后,他做了几个极其深长而缓慢的呼吸,仿佛在努力引导着药力在体内流转,也像是在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如同在暴风雨中努力掌舵的船长。
渐渐地,他那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平稳下来,脸上那骇人的痛苦神色也稍稍缓解,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至少那撕心裂肺的咳嗽是暂时止住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极其随意地扯过床边一件似乎是换下来的里衣衣角,胡乱地擦了擦那只方才捂嘴的、此刻还沾染着些许黑红色痕迹的手。
那动作漫不经心,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淡漠,仿佛刚才咳出的不是危及性命的黑血,而只是一点无关紧要的灰尘,如同随手拂去衣袖上的一粒尘埃。
可他越是表现得如此轻描淡写、如此无所谓,在貂蝉眼中,就越是如同一把烧红的、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反复地扎进她的心脏最深处,让她的心千疮百孔。
那随意擦拭的动作,那试图掩饰的态度,比任何痛苦的呻吟和求救都更让貂蝉感到窒息般的心痛和恐惧,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