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黄圣衣鼻子一酸,赶紧低头喝豆浆。
“就从你爸开始吧。”林小树认真道,“我们不拍他现在的风光,就拍那段最低谷的日子。让他亲口讲,怎么在凌晨四点揉面的时候,对着收音机练发音。”
黄圣衣抬头看着他,声音微颤:“你不怕他说不出口?”
“那就等他说得出的那天再拍。”林小树语气平静,“我们可以等。”
太阳终于跃出地平线,金色光芒洒满楼宇间隙。林小树掏出手机,给王曜发了条消息:【启动《我在》系列纪录片,首期人物:黄振国。】
回复秒到:【摄影组已待命。顺便,联合国那边来信了,《普通人之声》纽约站定档明年五月,邀请你作为主讲人发言。】
林小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然后回了一个字:好。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在》系列以每周一期的速度上线。
第一集《黄振国:饺子与英语》发布当天,播放量破千万。镜头里的老人坐在狭小的摊位后,双手布满冻疮,一边熟练地捏合饺子皮,一边跟着老旧磁带朗读:“Thisisapen…”他的发音不准,语调僵硬,但眼神专注得像个备战高考的学生。
旁白是黄圣衣的声音:“我爸常说,丢脸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试都不敢试。破产那天,他烧掉了所有合同,唯独留下一本破旧的《新概念英语》,说‘只要我还肯学,就不算彻底输了’。”
评论区瞬间泪崩。
>“我也有这样的父亲。”
>“原来平凡人也可以这么体面。”
>“这才是真正的励志,不是爽文,是咬着牙一步步爬。”
第二集讲述一位广西乡村邮递员,三十年如一日徒步送信,背着竹篓翻越悬崖峭壁。他在镜头前说:“有些人一辈子只收到过三封信,一封是儿子考上大学的通知,一封是女儿出嫁的喜帖,还有一封……是老伴的病危通知书。我把信送到手里的时候,他们哭,我也哭。但我得笑着,因为那是他们的指望。”
第三集聚焦一名患有渐冻症的诗人,手指几乎无法动弹,靠眼球追踪设备写作。他写的最后一首诗这样结尾:
>“我的身体正在沉入黑夜,
>可我的字,正走向黎明。”
每一集都不超过十五分钟,没有任何特效,也没有背景音乐渲染情绪,只有真实的画面与朴素的叙述。可正是这种克制,让观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与此同时,“原生记忆实验室”也传来好消息。团队深入贵州侗寨,采集到一组濒临失传的“嘎老”合唱录音。八位平均年龄七十八岁的老人围坐火塘边,用三代人未变的和声唱起古歌,歌声穿透山谷,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李春梅带队做了三个月田野调查,整理出三百多页手稿,并联合高校开发AI修复技术,将模糊的录音还原至可出版水准。
“这不是抢救,是复活。”她在项目总结会上说,“这些声音本不该死,只是被我们忽略了太久。”
林小树全程参与评审。当听到那段无伴奏侗族大歌时,他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母亲哼唱山歌的模样。那时她边洗衣边唱,歌词粗粝直白,却是他对美的最初认知。
会后,他单独留下李春梅。
“我想做一件事。”他说,“今年夏天,办一场‘大地之音’露天音乐会。就在昭通老家的打谷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