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继宗说出了镇国府的无奈,既然是开国一脉中的一员,四王八公集团想做什么,那镇国府也避免不了。
否则,必然被开国一脉的老旧勋贵们孤立,甚至联合起来迫害,这让属于老旧勋贵镇国府将很难在朝中和京城立足。
沈蕴听了,内心大动,眼神微闪,心想着,他还真是来对了。
迟疑片刻,带着真诚问道:“那么,牛伯爷现在打算怎么办?”
牛继宗轻叹:“昨日,工部主事常越来我们府上,就是为传达他们的意思而来。”
“他们威胁说,如果我们镇国府不同意,那镇国府必然大祸临头!”
“我现在也正想,到底是听他们的,还是主动和他们切割。”
说到这里,盯着沈蕴问道:“沈大人,你以为,我们镇国府该怎么办?”
听了这话,沈蕴明白他这是彻底信任自己了,深吸一口气后,并未急着回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
“牛伯爷,他们敢这般威胁,莫非掌控你们镇国府什么把柄?”
牛继宗皱眉,沉思了一会,摇头:
“并没有,我们镇国府这些年行事都十分谨慎,加之我一直在西营任职,和各家的来往,也只是流于表面而已。”
沈蕴微微点头,沉吟道:“这么说来,他们是打算直接对你们镇国府下手。”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牛伯爷趁机和他们彻底切割!”
斟酌了一下,接着说道:
“其一,他们竟敢这般威胁,根本没有将镇国府当做盟友,只是想裹挟镇国府和牛伯爷你,为他们的势力加码。”
“其二,就算今日牛伯爷你妥协了,继续同意和他们同流合污,那么,他们此后定会故技重施,让镇国府永远被绑在他们的战车上,而且给多少利益,全都得看他们的脸色。”
“其三,正所谓邪不胜正,他们在工部攫取如此巨大的黑心利益,总有一天暴露,到时候,镇国府只有跟着他们一起进坟墓的份。”
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牛继宗一眼,接着说道:
“更别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今日敢在工部攫取利益,那么,明日就敢将手伸到兵部、户部!”
听到这里,牛继宗立马沉声说道:
“他们已经在做了,工部制造的军械兵甲,他们竟也敢动,而且正在往兵部安插官员。”
“听说叫贾化,虽不是荣宁二府贾家本家人,却是贾家、王家力推出来的人,眼下他们正合力,打算将其推到兵部侍郎这个位置上来。”
对此,沈蕴早已知晓,不过还是有些惊疑:
“牛伯爷,你的意思是,四王八公集团在合力推举贾化至兵部侍郎这个位置?”
牛继宗满脸凝重,轻轻点头:“没错,也正如沈大人你推测的那样,他们已经将手伸进了兵部。”
“兵部有了他们自己人,那么工部制造的军械兵甲等,都可以随他们怎么倒卖了。”
“更可怕的是,西营打败过一支百人规模的邬凉国队伍,发现他们使用的兵器,竟是咱们的制式,说不定,他们早已和邬凉国有了来往。”
听了这话,沈蕴脸色微变,心想着,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了,竟将军火卖给别国,就是卖国求荣。
也难怪最后四王八公集团被皇帝连根拔起了,如果任由四王八公这么搞下去,整个王朝必将被他们拖垮。
也可以得知,王子腾也不可避免地和四王八公集团搅和到了一起。
这也就不奇怪,为何他一个九边统制,能够推举贾雨村为兵部侍郎,甚至后来的兵部尚书了,原来是有四王八公集团在一起使力。
也不怪,为何王子腾最后会突然暴毙于任上了。
沉思一会后,沈蕴沉声说道:
“很显然,他们这么做就是自掘坟墓,未来必死无疑,除非他们打算重现世家掌控朝政,将皇帝当做傀儡,甚至自己做皇帝。”
听到这里,牛继宗立马摇头:
“他们这些人若有本事重现世家掌控朝政,就不至于这般偷偷摸摸的了,更没有帝王之命。”
说着,看向沈蕴,正色说道:“沈大人,我也是想到这里,不敢再和他们纠缠下去,加之你刚刚说的三点,可谓是直击要害,句句说中了利害!”
“故而,我已下定决心,和他们切割!”
“只是,我终究害怕,不知该如何应对,沈大人刚刚说,为了我而来,现在可否详细说一说了?”
说到最后,牛继宗眼中闪过几分期许。
沈蕴点头,正色回道:“既然伯爷有意和四王八公分裂,那我们就可以合作。”
“我手握他们工部贪腐的秘密,随时可以将他们的阴私上报给今上听。”
“不过,今上或许也会投鼠忌器,不可能直接对他们动手,故而,我们还需一步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