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一道高大的黑影悄然落在宅院门前,抬头望了一眼门楣上“李宅”的匾额,随即纵身翻入墙内。
这块匾额自瞿秋衡买下宅子后便一直挂着,虽说明面上的房主是他亲信的名字,实则背后真正的主人是瞿秋衡——这般安排,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姜子鸢一直以为这宅子是萧渝的,否则那家伙怎会如此热心地安排她住进来?
虽说萧渝定会保她周全,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两日,她与左锋等人忙着在宅中各处布置机关暗器。
忙碌了一整日,姜子鸢浑身酸痛,命人备好热水,打算好好沐浴解乏。
她素来不喜旁人伺候,便独自在浴房中沐浴,只让宝蝉在门外守着。
温热的水汽氤氲,姜子鸢舒服得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靠在浴桶边沿打起了盹。
突然,一阵异响惊醒了她。
“啊!快来人!”她惊呼出声,下意识往水里缩了缩。
屋顶上的幽莲反应极快,比宝蝉更早一步冲进浴房。
可当看清让姜子鸢受惊的“贼人”时,两人顿时气得哑口无言。
“我......我......”萧渝僵立原地,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他翻窗进来,真不知道姜子鸢在沐浴。
她们该不会以为他是个登徒子、无耻之徒吧?!
他能说他真不是故意的吗?萧渝欲哭无泪。
听出某人的声音,姜子鸢又羞又恼,厉声道:“你还不快出去!”
混蛋!
也不看看她在做什么,就这样贸然闯进来!
虽然他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但不代表她可以与他坦诚相待。
宝蝉回过神来,急忙抄起一旁的衣衫挡在姜子鸢身前。
萧渝尴尬地转过身,慢吞吞地往外挪步。
虽说他先前为姜子鸢更衣时,也曾见过她的身子,但那时她好歹穿着肚兜,况且当时姜子鸢昏迷不醒,他心急得很,并没有多想,也没觉得是有意轻薄她。
可方才那一瞥——莹润的香肩,氤氲的水汽,光是回想就让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虽只是惊鸿一瞥,却已深深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萧渝重重地吁了一口气,往庭院中走去。
他要凉快凉快。
幽莲关好房门后,立即跪在浴桶前请罪:“小姐恕罪,是奴婢失职。”
“不怪你,起来吧。”姜子鸢轻叹。
以萧渝的身手,要避开幽莲的耳目并非难事。
幽莲惭愧地起身。
“二公子也真是的!简直是个大色狼!”宝蝉一边伺候姜子鸢更衣,一边小声嘀咕。
姜子鸢和幽莲闻言,嘴角不由抽了抽。
这小丫头胆子大了,还敢骂起了二公子。
“好了,别说了。”姜子鸢连忙出言制止,生怕这话被某人听到,又要给她们脸色看。
“奴婢说得没错,他就是个大色狼!”宝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提高了嗓门,明显是故意让某人听到。
隐藏在庭院四周的几名影卫听到这话,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能听见,站在庭院中央的萧渝自然也能听见。
几人都在心里暗暗叫苦,生怕萧渝迁怒于他们。
其实方才姜子鸢惊叫时,影卫们也听到了。只是碍于男女有别,不便进去查看,这才让幽莲进去探明情况。
确认里面没有大动静后,他们才放心继续隐匿着。
姜子鸢明白宝蝉是心疼她,在为她不值。见她这般义愤填膺也就不再阻止,任由她胡说一番。
说到底,她和萧渝无媒无聘,萧渝总是闯入她的房间,吃亏的是她。
若是别的女子,怕是早就没脸见人了。
可她却还是纵容了他,对他百般宽容。
或许......她真的已经深陷其中了吧。姜子鸢在心里轻叹一声。
想到那家伙可能看到的情景,她脸上又泛起一丝红晕。
心里又暗暗骂了某人一句。
夜晚也不用穿什么繁琐的衣裳,宝蝉三两下便帮姜子鸢收拾得妥当了。
“小姐,已经好了。”
“嗯,你们出去吧,请二公子进来。”姜子鸢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