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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处地方有头有脸的人,请来了老秦腔,敲锣打鼓,热烈欢迎,
“这是最好的黄酒,刘将军,新乡父老跪谢你带来粮食啊。”
“喝!
刘将军,这碗是老朽代表井头镇人敬你的。
感谢您率领上万王师而来。”
七尺半、脸颊干瘦的刘仁轨,皮在笑心在哭,
这一路进城,就特么喝了七八碗了,
最可恶的是,这碗又大,脑袋都能埋进去。
再这么下去,走不到清河郡衙门报到,主帅就要倒下了。
这可不行,必须想办法。
“哈哈哈,好好好!”
只见人群前方,刘仁轨目光炯炯,遥敬南方苍穹道,
“这次黄河水患,乃是天灾。
但我大赵子弟,却足以撼天动地。
一千三百二十五个好兵,死在了泥水里。”
“哎,刘某不过尺寸之功,这碗头功酒,当要让我大赵子弟兵先喝。”
说着,刘大将军披风一甩,随后先小喝一口,
在街道上,密密麻麻赵民的注视下,豪气冲天的洒下英雄酒。
一时间,群情亢奋,
百姓敲锣打鼓,乡绅地主一个个哭泣欢呼。
可就在刘仁轨耍小聪明时,
他不知道,几百步外,荷叶饭团的辎重车旁,
两个将领带着十几个饥肠辘辘、形象不堪的兵卒,
车还没卸,就拿了荷叶饭,直接往嘴里塞。
千万不要笑话。
但凡吃了几百顿咸鱼,任何人都会对赵军浓香的荷叶饭团痴迷。
张进是个老江湖,他眼神眯着,
一边吧唧吧唧,嚼着口里的饭团,
一边招呼儿子张爽,过来观看沧州郡兵统领的表演,
河东郡张进,面色凝重道,
“这个刘仁轨,不是个简单货色?你看,他城府多深。”
张爽年轻,需要的口粮更多,他咕噜咕噜的狂炫,被父亲一招呼,还噎着了,
灌了两口水,猛地咳嗽几声后,他才回答张进的问题道,
“听说了,此人踩着太师李岗上位,从一个小吏成为五品郡兵统领,确实不凡啊。”
“而且,还有同窗告诉我,赵子昂跟程之文现在斗的很厉害,估摸着八成有他的手笔。”
想到这里,张进也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现在赵国上升通道封闭了很多,能冒头的人,都太可怕了,
一个个都是吃人的老虎,不像过去那么容易糊弄。
这个刘仁轨,在北疆讲武堂三杰入军的情况下,
将副将用来笼络军汉梁审言,再让赵子昂跟程之问内斗,从而稳坐钓鱼船。
手段手腕,当真是恐怖如斯!
清河郡城,
大库房前,
排成长龙的马车,一块块雨布被揭下,上千民夫们正在准备卸车。
某一刻,连吃六七个饭团,肚子滚圆的张爽,
想到一个问题后,冷不丁的道,
“父亲,这清河兵马三皇子暂时让你节制,刘……刘仁轨要是想夺怎么办?”
想到这里,张进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点子背啊!
好不容易有点军权,又来了头猛虎。
“还能怎么办?主动让呗。
咱们两千残兵的旅将,哪里是刘仁轨的对手。”
“别说了,那个笑面虎来了。
你看,此人笑的多阴险,小心应对。”
张进!
街道远方,刘仁轨在副将指明后,看见了大名鼎鼎的河东张进。
虽然此人在辎重车旁吃饭团,看着有些狼狈,且官位不高。
但他能参与中书省议政,还是名将周伯的岳父。
这……必须要好好巴结。
“张大人啊!
哈哈哈,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七尺半,脸颊干瘦,刘仁轨笑的极为谄媚,尽可能的放低姿态。
可他如此行为,却看见前面的两个将领,
眼神一愣后,明显不理他,半天不说话。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人家身份高,看不起三教九流是应该的。
小片刻时间过去了,
见场面有些……尴尬。
刘仁轨刘大人决定说点正事,缓解一下气氛,
“张大人,末将这次带了一万兵马。
有道是蛇无头不行,既然来了清河郡,兵马就归张大人节制吧。”
怒火在张进的心头燃烧!
久闻大名?什么大名,科举舞弊的大名吗。
一万兵马?蛇无头不行?
好家伙,这一句句全是在敲打他呢。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刘仁轨开门见山,必然是有绝对的自信拿下。
张进是江湖,深知这种底层笑面虎的可怕,拱手回礼道,
“刘大人过谦了,张某不过两千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