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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仁一直好面子,忍不了这个落差,也受不了闲言碎语,
所以他犹豫了一段时间,决定离开幽州。
要说驼子家的东西,那可比铜锣脑袋多了不知道几倍。
倒座房前院,一排马车塞得满满当当,
外面街道上,还有二十几辆马车等着。
有道是,破家值万金!
很多东西,铁驼子都是顺手摸来的,攒着攒着就有不少好东西了。
“你快别说了吧。
嘴巴唠叨个没完?难怪鸳丫头不想住我们这来。”
六婶也气,青山寨姑爷把他们家贬了,还罚几万贯,她也伤心。
可铁驼子这么喋喋不休,万一被有心人传去皇帝那里,他又得遭罪。
“你……你胡说八道!
鸳丫头是要看着傻牛,怕别的女子抢了夫君,又怎么跟老夫有关系?”
“你这么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铁驼子真扒灰呢?好啊,现在老夫不当值了,你也嫌弃我……”
吵起来了。
幽州内城,焦仁府邸。
铁驼子跟六婶在一众老兄弟面前,吵得不可开交。
那是有什么脏话,都往对方身上来。
铁驼子说六婶丑,长得像头牛。
六婶骂铁驼子是个矮子,挑了盐后,背也驼了,就像只老山羊。
倒座房院子里,就在大伙拉架,两个老夫老妻面红耳赤时,
雍容华贵的皇后李娘子,带着六名宫娥,出现在了焦府,
“哎呀!
!
大娘子啊,三叔还以为不来了。
你相公欺负我,欺负我啊……”
哭,那当然要哭给家长看。
铁驼子见李娘子来了,当即舍了六婶,在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皇后面前,声泪俱下。
哭着哭着,铁驼子还来劲,他对着东南门,疯狂咆哮。
此情此景,李皇后跟八瞎子,害怕极了。
他们眉头紧皱,拼命拉拽,可两个人也拉不住武川镇第一喷子。
“周二,你这个混蛋。
你今天皇帝坐稳了,你不要我了。”
“我贪这点钱算什么,你为什么看不见驼子的好?这些年,我为赵国忙活多少事,立了多少大功?我倒要看看,幽州这些事谁有做的比我好。”
“走嘛!
走就走嘛,谁还离不开谁呢?周二,你以后别请我回来。”
幽州焦府,东南门前。
皇帝周云跟大将秦寄,默默地站了小半个时辰。
他是跟李娘子一起来的,只是铁驼子满嘴芬芳,周云不想进去。
可没想到,李娘子去了后,
焦仁似乎知道他在,这会骂的更脏了。
最终,大赵皇帝周云,无奈的叹息一声,
“走吧。
秦寄。
铁驼子不想见我们。”
“去酿酒坊吧,我们该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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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你说说你,怎么老了,嘴巴就是不讨喜。
等下相公真计较起来,这东西也不能给你了。”
“大娘子,臣也是心里委屈嘛。
开国元老,就我们家是个傻子,接不住这份富贵。
驼子心里难受。”
“人呀,都是现实的,过几代我们焦家就要没落了。”
幽州,艳阳高照时,
焦府门口,二十几辆马车,基本准备完毕了。
八瞎子、李皇后送铁驼子上车之际,
朱红桑锦的大娘子,从小绿手中,拿了一张大赵皇庄的银票给铁驼子。
“这里是三万贯。
你罚的钱,就当是大当家亏了。
你啊去了邯郸,可别多惹是非。”
“那里前线打仗呢。
千万别干扰保爷的事,丁肆业可不好对付。”
望着这张银票,驼子那些伤心事,稍微好了一些。
毕竟,家族命运这种事,也不能强求。
六婶跟了大娘子几十年,这会要走了,自然是依依不舍。
老兄弟们也知道,此去一别,相见不容易了,一个个都来送焦仁上车。
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时辰过得很快,再不走就到午时了,耽误行程。
北狄大马的蹄子,踏响了幽州的青砖路,出清脆马蹄声。
某一刻,就在铁驼子即将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