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呜呜呜……”
声音既是哭诉,也是指控,然而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高殷的人质和帮凶,他们沉默着,坐视至尊行使他的权力,处置叛臣的权力。
高殷抓住贺拔仁的头发,像遛狗一样将他四处拖行,还被拖出殿内,来到殿外的台阶上,在百官的中间让他爬上爬下。
贺拔仁被牵动伤口,疼得吱哇乱叫,想爬起身,但后边的禁卫总是及时踢他的腿后窝,让他重新跪爬,没多久,贺拔仁的膝盖就磨损得渗血不断。
“太保出身行伍,就算老了,体力也很好。不像朕,走几步就累了。”
转了几圈,高殷腻了,将他交给禁卫们,继续下令着:“打断他的腿,让他不能再跟人作乱。”
禁卫们忠实地执行高殷的命令。
“割下他的耳朵,让他不要乱听妖言。”
娥永乐弹了弹刀刃,割下了贺拔仁的耳朵。
“挖出他的眼珠,不要让他再瞪着朕。”
贺拔仁以为自己已经喊累了,没想到只是没到绝境,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还能发出更凄凉的呐喊。
他心中生出无限的后悔;汉种又怎么了?不也是皇帝嘛?就算天保针对我们,不也是活到现在了?不跟着娄后,自己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贺拔仁终于想求饶了,但他刚张嘴,舌头就被攥住,因为高殷又发话了:“拔去舌头,朕不想听他的辱骂。”
凄厉的尖啸,贺拔仁像是一条巨大的虫子,一边渗血,一边在殿中蠕动着,诸多臣子不忍心,纷纷转过头去,此刻高殷甚至还转过头去,询问娄昭君:“太皇太后,您觉得还缺点什么?割掉他的头皮,还是将他阉割?”
娄昭君只感觉窒息,旁边的人不像是她认识的汉种,像是什么东西披了他的皮,装成了汉种。
看着贺拔仁空洞的眼神,娄昭君心中发颤,像是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她微微低头,见到高演的绝望眼神,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四五年前,耳畔响起了那个男人的张狂大笑。
“太皇太后?”
高殷忽然伸手去抚摸高演的发髻,高演浑身一颤,这把娄昭君吓了一跳,只得被迫说:“全听至尊决意!”
“那正好,孙儿又有了个想法。”
高殷又坐回位上,侍女们为他捏腰捶腿,他随意的将一条腿搁在某个侍女的背上,侍女只得保持那个姿势。
“朕还听先帝说过,太保的骑术很好,可惜朕还没见过呢!”
禁卫了解至尊的意思,贺拔仁的腿已经被打断了,肯定骑不了马,因此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
他们牵来一匹马,在马上栓绳,再将另一端环成圈,套在贺拔仁的脖颈上,接着其中一名禁卫翻身上马,呼喝着纵马疾驰,贺拔仁就飞快地从地上弹射起步。
他一路被拖拽着,在道路上留下充足的印记,歪歪扭扭的血痕就是他今日的运动步数。
骑士绕着昭阳殿四角而跑,途中遇上其他骑士,他们忙不迭地让开,甚至纵马跳起躲避贺拔仁的纠缠。
贺拔仁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了,替他发声的是马的嘶吼和人的惊呼,骑士已经骑到远处,隐约能通过周围的响动来辨认方位,高殷站在昭阳殿前,感慨着:“还真快啊!能与骏马齐速,太保的骑术也不可小觑!”
那是骑术吗?!那是……
众臣看着温润如玉的高殷,欲言又止,心想乾明,真不愧是天保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