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与齐军的交战中,大抵战死了二千有余,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死掉如此多的,战况几乎是齐军一边倒的碾压,多数库莫奚人只顾逃亡,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被堵住去路后也只能投降——毕竟他们也抓过不少奴隶,对于做齐人的奴隶没有什么心理抵抗,连俟斤都跑了,何况是他们?这种情况下,能死掉一千士兵,都已经算是多了的。
但有两个特殊情况。一来这是高殷登基后的第一战,首战必须告捷,在府中受到那么久的训练折磨,无论是天策府还是晋阳军,都希望在高殷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多立些军功,因此下手难免狠毒了些;
二来则是从长城内冲出来的冷口关守军,在库莫奚人被偷袭之后,他们的危险基本就解除了,只需要在城墙上看着杀的仇恨,还是想要建立更多功勋,冷口关残存的守军中也整出来了一百多人,在镇将贺荣义的率领下出来一同袭杀库莫奚人,诚然让库莫奚的战线更加崩溃,但也造成更多的死伤。
对此,高殷甚至不能怪罪他们,反而要大大嘉奖。
高殷命人清理战场,将俘虏与降将压在一旁,立刻摆出一个简易的点将台,披上红毯布,于台上对守城将士进行褒奖:
“冷口关守将贺荣义,临危不惧,率七百守军力拒万敌,三日鏖战,士气不堕,尚能整军出击,接应友师。如此忠勇,实乃良将。今擢为冷口军主,入天策府领队主之职。冷口关将士,俱晋三级,赐钱绢田土;阵亡者,追赠官荫,优恤家眷。”
贺荣义双目噙泪拜谢:“腆受至尊天恩、朝廷圣德,臣惭愧之至!”
他伸手接过诏书,高殷亲自将他扶起,让贺荣义受宠若惊,也让底下的将士发出不小的低呼。
“贺荣卿,真是辛苦你了。”高殷也颇为心疼,刚刚更换衣服时,高殷都看见了,贺荣义身上遍体鳞伤,听说这几日他也亲自登上城楼与敌人交战,侥幸未死而已。
这样的将领,到哪里都会让人主喜爱。
“有至尊这句,臣虽死而无怨了!”贺荣义潸然泪下,高殷更加唏嘘,拍打他的肩膀,牵着他的手下了高台。
既然人都死了,那也别浪费,高殷命人再起另一些立物,简单来说,就是将长槊长杆长木扎在地上,清点首级记录战功后,便将头颅串起来,在冷口关外制造一整片的首级林,至于尸体,则集中起来焚烧掉。
这样既美观,又环保,比残忍的京观顺眼多了。
那律等降卒看得心惊肉跳,就连他们都未曾如此残暴,而齐军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会商量着如何摆放更加美观,仿佛他们只是在布设自家的庄园,人头不过是寻常的饰物。
“若我等未降,只怕头颅也已经挂在上面了吧?”那律和自己的部下,或者说原先的部下们说着:“还好降了,否则我契箇部尽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