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爬出来的想法,一缕缕地冻结。
——柯南宇宙本身正在努力做出最后的挽救。
而【工藤新一】就站在那里。
站在这座京都塔三十三层露台的最边缘处,站在琴酒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旁边。
现在,夜晚的凉风和无边的黑暗笼罩了他。
借着远处那块发着幽幽绿光的【逃生出口】的灯牌,以及从远处走廊里亮起的应急灯光,柯南就看向手中紧捏着的那块手表。
这块手表仍然如同最开始那样一尘不染。
如同阿笠博士过去所说的那样,它坚固的不可思议,那晶莹的表盖上没有哪怕一丝划痕,不论是刚刚的撞击、碰撞,都没有给它造成一丝损害。
那些微弱的光线就透出表盖,反射到柯南的眼中。
三枚指针,不,应该是四枚指针依然精确地指着某一个方向,而在指针
而那第四个转动的表盘,则验证着那刚刚他亲手镶嵌上去的“指针”,很可能是真的。
工藤新一沉默了很久。
他轻轻颤抖地打开表盖,试着取下那枚湖蓝色的指针。
指针纹丝不动。
这枚指针已经牢牢地与这块手表合为一体,不可分离,仿佛它天生就该在此处。
他停下动作。
那一刻,工藤新一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琴酒在死前对他说的那句怪异的嘲讽——
“你看看你,工藤新一,这真的太滑稽了。”
这句话就让他从那种脑海里驱之不散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工藤新一】终于真切地意识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琴酒死了。
这个男人最终死在他面前。
工藤新一原本以为,当这一天终于到来时,自己会如释重负。
但现在他却只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空洞感,仿佛琴酒死去的那一刻,他也一并失去了一部分自己。
没有胜利的喜悦,正义获胜的欢欣,甚至连一丝解脱般的轻松都没有。
内心不知为何只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重。
像是他用全部的力气将胜利之杯揽到手中,却又发现在杯底上赫然刻着一行小字:
“真正失去的,永远无法倒流。”
琴酒活着的时候是【工藤新一】必须解决的敌人,是【江户川柯南】必须战胜的邪恶象征。
现在他倒下了,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还留着讥讽的笑意,仿佛是在死去之前看穿了自己。
“你看看你,工藤新一,这真的太滑稽了。”
那句遗言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工藤新一的脑海里。
他不愿承认,但琴酒说的没错。
【工藤新一】现在脑海里只充满了对这一切的困惑,那种无以复加的荒诞感觉,甚至超过了他内心对于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的担忧。
这种感觉甚至强烈到近乎攫住他全部心智的——惶恐。
这到底算什么呢
是胜利吗
工藤新一甚至不能确定自己还算不算“胜利者”。
但他的直觉就告诉他,琴酒并没有说谎。
【黑衣组织】彻彻底底地结束了,随着琴酒的死去而结束。
就像他说的那样——“只剩下一个人了。”
而那最后的“一个人”,刚才就在他眼前服下毒药,毫不犹豫地死去。
整个一切就好像戛然而止一样。
带着这种难以辨别的复杂思绪,工藤新一慢慢蹲下身,看着那具已经僵直的身体。
琴酒的手握着那枚破碎的袖扣,他的嘴角残留着未曾擦干的血迹。
而刚刚那种几乎是胜利者般的笑容,好似冻结的时间一样,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那句话还在脑中回响着。
工藤新一忽然打了个寒噤。
他转过身,看向那些散落一地的宝石指针,看着那个巨大的宝箱。
现在它像一个孤独而沉默的坟冢,那些散落一地的指针就像死掉的谜题和谜底。
“指针……”
他就低头看着手上的这块黑色手表——四枚指针沉默地运转着。
“最开始的那封信。”
这个念头像一道电流从记忆深处猛然闪过。
但【工藤新一】已经不能再继续思考下去了。
在下一刻,身体各处传来了一阵猛烈而剧烈的疼痛,仿佛某个打开的阀门被猛然拧紧。
手臂突然失去了力气,然后是——
“咚。”
那块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