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虽然这种以【魔术刻印】为媒介,诅咒性质的束缚甚至能继承到魔术师的下一代,甚至是他的灵魂。
但对於间桐雁夜来说,只要自己戴上面具,挑一个没签【证文】的自己就好了。
不过,间桐雁夜绝非恩將仇报之人。
他想,就让这只虫子苟活一段时间吧。
而在那空中瀰漫的灰尘中,雁夜就栽倒在地,他吃力地伸手向自己的手腕。
记忆模糊术式已启动。
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被隔绝开来,灵魂上的痛苦也隨著“自己”的重新完整而逐渐消退。
“嘶……以后每次使用都要这样疼啊……”
雁夜的肢体在地板上蜷缩著抽动,但他就命令自己的左手不放开抓住樱的衣角。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那块手錶的建议。
根据对目標记忆、灵魂解离程度再次进行分析测算,不建议使用时间线面具超过三分钟。
警告:长时间使用或短时间多次使用面具,会有时间线反向覆盖、存在崩溃/解离、灵子结构消失……
啊!tdd!
雁夜的关心点全然不在这些风险上。
他挣扎著让自己爬起来。
然后,像是守护最后光芒的骑士一般,从怀中取出一块样式奇特的手錶。
一块带著银黑色液晶錶盘,闪烁著某种淡蓝色符文迴路的手錶。
这是一枚制式tdd。
雁夜为樱扣上錶带,看著那象徵著tdd开始工作的,亮起的屏幕,他有些释然地任由自己倒在一旁的碎石堆里。
“那种记忆……樱已经不需要了。”
这个男人就带著温柔和解脱的笑意,在那个孤零零地站著的孩子身旁昏睡过去。
……
樱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刻。
在那隔绝了感官的,静謐而甜美的黑暗里,在那柔软而沉静的寂静中,她听见了雁夜的低语。
“我的记忆……不需要了”
整个世界又开始泛起让人痛苦的色彩。
这个六岁的孩子,如同从一场模糊的噩梦中清醒一般,缓缓睁开眼睛。
间桐樱开始回忆。
自己还记——什么都记得。
记得自己在母亲的沉默中,被亲手送到一个陌生的老宅;
记得那令人作呕的虫鸣,记得自己再次见到雁夜叔叔,记得他对自己的承诺。
自己被送到间桐家的始末,自己的被拋弃与被拯救。
甚至记得自己受到了可怕的待遇和折磨。
但也只是这些了。
记忆的深处,如同被浓墨模糊成了朦朧的一团。
那些疼痛、那些撕裂的感觉,已然变得模糊了。
间桐樱转过头去。
那个倒下的男人,身体仍痛苦地抽动著,但他的脸上,却浮现出解脱般的平静。
“是雁夜叔叔救了我吗”
她轻声说著,声音中带著疑惑,却又带著某种篤定。
但是,雁夜叔叔为何这样拼命的想要拯救我呢
这个六岁的孩子能觉察到那抹痛苦下的欣喜。
脑海中模糊的记忆让她觉得,说不定与那种痛苦相比,死亡也许更加的轻鬆和愉快。
雁夜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可怕的痛苦,让樱下意识地想要远离。
可她又停住了。
但为何,雁夜叔叔却在笑呢
那种实在是喜悦、实在是庆幸、实在是幸福的笑容,就在那掛著泪珠的面庞上显现。
就好像雁夜拯救得不是樱,而是自己一样。
一种莫名的悸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就被那一抹笑吸引著,颤抖著,迈出了脚步。
只要能像这个人的话,再怎样的痛苦,也会觉得幸福吧。
当时,大概就是这样的想法縈绕在樱的心头。
一种也许称得上勇气的东西,在间桐樱的心中升起。
樱就试著拖动雁夜,试著將他转移到一块还算平整的砖石板上。
……
“咕噥……咕噠咕噠……”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而噁心的蠕动声突然响起来。
老虫子回来了。
他从坍塌建筑的阴影中走出,只是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浑身痉挛著的雁夜,嘴角立刻扬起讥笑。
“果然……那种程度的魔力放出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脏砚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