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轩浑身浸在淋漓凉爽中的畅快,脊骨深处漾开的松弛尚未散尽,他倏然拧眉......一道灼热的视线凭空而至。
颈侧肌肉绷紧如弓弦,他猛地转头看向床榻。
眼底闪过一抹愠怒与冰冷交织的锐利锋芒,似凛冬寒刃。
那床榻上,一袭素纱薄被下隐约可见玲珑曲线,女子侧卧如月弯,墨发如瀑散落枕畔,双眸这透着极致的痴迷和爱怜地注视着他。
这种目光,可真是许久未曾见过了。
忆起霓裳,慕容轩微微眯起眼眸,那深潭般幽邃的双眸中,妖邪之意如寒潮般涌动。
此刻的少年郎犹如自深海踏浪而来的海妖之主,湿透的白衣紧贴着精悍的肌理,水珠沿着肩颈的线条蜿蜒滑落,半开的衣襟完美呈现出锁骨的精致,胸腹间泛着朦胧水光,每一寸的起伏都似裹挟着深海的湿潮诡谲,引人无限遐思。
极度危险又强悍的俊美男性,蛊惑亦如暗火燎原,无声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那令人窒息的魅力似裹着毒刺的蜜糖,既诱人沉沦又暗藏致命锋芒。
也不怪床榻上的人被摄住了心神,她眸中的痴迷如藤蔓缠绕,窃喜与期待交织成潮。
她心甘情愿沉溺于这致命的蛊惑,甘愿将灵魂抵押给那妖邪之人......任其指尖轻挑,便足以令躯壳与理智皆沦为颤栗的囚徒。
明知是饮鸩止渴,仍甘愿堕入那万劫不复的绮梦。
“......”
慕容轩静静地打量着床榻上的女人,思考着他为何没有发现这屋里有人?
至于为何有女人在床上,这事倒是不奇怪,准确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不管是谁给他送女人,梨陌等人都是睁眼瞎。
青鹭自然也不会例外,他们甚至还会十分热心地给这些人指指路,提提建议。
可问题不在这里......若非这个女人的视线暴露了她的存在,慕容轩估计都不会注意到这屋里居然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吴府,还真是卧虎藏龙。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被夜梦仙挑起的欲火冲昏了头脑的原因,但并非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还是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不,应该在她身上的某件物品上。
可瞧着这女人赤身裸体,只有一层极薄的丝被遮掩......是什么让她能够潜伏在此,让他毫无所觉的?
慕容轩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趣的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他仿佛在审视一件非人之物,眼底的邪意犹如深海暗潮,随时可以吞噬一切的无情与恐怖。
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卖弄这些小伎俩。
有意思,很有胆魄嘛。
魂天游龙气运在这一刻无声蔓延,无论什么异人术法都逃不过武神躯拥有者的刻意搜查。
床榻上的女人对危险浑然未觉,毕竟她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玩物。
此刻的她居然还万分庆幸,能侍奉这般俊美无俦又器宇轩昂的男人。
她凝眸望着走近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锦被边缘,这毕竟是她的第一次,难免紧张,但也难掩怦然心动的情愫。
慕容轩的目光落在了女人的枕头之下,俯身弯腰之际,湿透的衣袂扫过床榻边缘,带起一阵裹挟着深海寒气的湿冷气流。
赤裸的女人只觉一股刺骨的凉意自脊背攀升,仿佛跌入幽暗的海底,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惶然地闭上双眼,指尖深深掐入锦被的绣纹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
那寒意并非单纯的水汽,更像是他周身缭绕的寒冷凝成了实质。
她浑身止不住地微微发抖,连呼吸都染上了战栗的颤音。
可惜,她所期盼的缠绵绮梦与温柔缱绻未能如期而至。